南南一臉認真且嚴肅的看着顧夏,明明只是一個幾歲大的孩子,連眼神都透着稚嫩,可那稚嫩背後的質問和強勢,卻好像天生就繼承了某人身上的氣勢,讓人竟被一個孩子問的啞口無言,連一句謊話都說不出來。
顧夏就是如此,被自己兒子盯着,她大腦一片空白,到了嘴邊的謊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不想讓兩個孩子跟陸靳北扯上關係,因爲她不僅不想讓他們捲入陸家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更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父親是因爲權衡利弊拋棄了他們。
“媽媽,他沒死,對吧。”南南捏着拳頭,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夏明悅杵在一旁,看着這氣氛,都覺得絕了!
她們兩個大人,對峙一個孩子,氣氛都能被帶動的這麼令人窒息。
這小傢伙,長大以後可真的是不得了,比他爹媽都厲害。
顧夏心虛的狠,她是說,孩子爹死了。
可那時候,就是被問煩了的一句氣話,不料,兩個人當了真,陽陽更加誇張,坐在沙發上哭了一整天,用還吐字不清的發音念着:他好慘啊,怎麼就死了。
南南則很沉默的看着弟弟,隨後跑來跟她說:媽媽,你放心,以後家裏有我跟弟弟保護你。
顧夏心想着若是以後他們不繼續追問,也好,索性就不解釋了。
“額,他……你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人?”
她突然反應過來,也隨之緊張,她們已經躲的很好了,難道是陸靳北找上門來了。
南南皺眉,咬着脣,見她着急才道,“下午,有一個叔叔來,讓我轉告你,交出陸氏的股份,他可以出雙倍的錢。”
顧夏:“??”
股份?
她怎麼會有陸氏的股份?
這不是搞笑嗎?
夏明悅反應最快,“那是騙子!”
她蹲在南南身前,“那就是騙子,你媽媽怎麼會有股份呢,他肯定是騙錢的,下次你可千萬不能再給陌生人開門了,這很危險知道嗎?”
南南擰着眉頭,“騙子?”
他不太相信,看向顧夏,在求證,顧夏有點心虛,想着來人肯定不是陸靳北,也鬆了一口氣,“是啊,是騙子的。”
“那你……”
“南南,你去陪妹妹玩會吧?她念着要跟你玩唸了好久了,乾媽跟你媽媽還有工作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你要相信她。”
南南垂下眼簾,默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
可就算他離開了,顧夏知道,這孩子心思沉,這件事怕是瞞不住了。
還有,突然找上門來的人,也很蹊蹺。
顧夏馬上調出來監控,查看了今天找上門來的男人。
男人文質彬彬的,顧夏並不認識。
夏明悅:“會不會真的就是騙子而已?你別多想了?”
“不。”顧夏搖頭,“我一直很低調,也只有我哥知道我的住處,其他人並不知,他能找到我,還提起陸氏,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該不會是你真有陸氏的股權吧?我聽說,陸氏現在的局勢特別不穩定。”夏明悅分析。
“我前幾天還聽則樰提起,他說陸氏已經不是陸靳北在家了。”
顧夏皺眉,“不是他?”
她很驚訝。
當初他無論如何都要護住的名利,護住的陸氏,怎麼會輕易放手?
“對,而且,好像他很早就不在了,只是怕引起股市不穩定,一直不對外公佈,就前陣子才公開,說他退下來,而且現在行蹤不明。”
夏明悅其實也不是很瞭解江城那邊的事情。
因爲顧夏的原因,每次有關於陸氏的消息,她也是聽着就很煩,直接就屏蔽。
只是那日,商則樰好似在爲工作煩惱,她纔多嘴一問。
顧夏本就坐在電腦前,手指已經開始輸了陸靳北三個字。
網上關於他的消息,一如既往的少。
可陸氏的總裁換了人,這則消息已經被陸氏自己公開了,也登了新聞。
他去哪裏了?
顧夏皺眉,是什麼讓他放棄了他最在意的一切?
四年過去了,他和歐陽家那位小姐,現在過的如何?
想到這,心中就平添一股子煩躁,讓她無心再去查,他去做什麼關她何事?他與那歐陽若如今變成怎麼樣,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都已是陌路人,何必再去打聽對方的生活?.七
夏明悅還想說什麼,顧夏卻搶先打斷,“別提他了,咱們喝點酒吧?”
夏明悅一驚,什麼時候顧夏開口閉口都是酒,都成酒鬼了,“怪不得你家南南得問你是不是跑去喝酒了,你是不是經常一個人跑去外面喝酒?你酒量又不好,這樣多危險啊……”
她噼裏啪啦的說,像個嘮叨的老媽子,顧夏笑着打趣,從櫃子裏拿出藏着的紅酒,“小聲點,南南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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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我這是小酌怡情。”
她拿出杯子就給滿上。
她抿了一口,甘甜繞在脣齒間。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貪戀上酒精的。
或許是剛過來那段時間,有一陣,她天天失眠,又總是半夜醒來,會感到心口很空,又有些疼,就好像莫名其妙的少了點什麼,一種特別想哭的感覺。
她甚至以爲,自己是不是得了產後抑鬱症,還去看過醫生。
後來,她失眠的時候就喝一小杯。
她酒量不好,喝一點就會感覺暈乎乎的,也就舒服多了。
夏明悅看她喝酒的動作如此熟練,而自己作爲朋友,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迷上喝酒的,頓決慚愧和心疼。
起初,她在紐約,顧夏在米蘭。
她剛到這邊就發現懷孕了,生孩子帶孩子,一年多的時間自顧不暇,便疏忽了對顧夏的照顧,顧夏也一直表示有翟若凌在照顧她,她就放心不少。
陸靳北就像是一根刺,已經紮在顧夏的心裏,不拔掉會難受,拔掉了也會難受。
夏明悅陪着她小酌,兩人坐在沙發上,夏明悅突然提起,“下週,你是不是要回江城?”
“嗯。”
顧夏淡淡應着,“回去看看外婆,看看他們。”
“是你二叔叫你回去的吧?”
顧夏點頭,心思有些沉重。
“夏,我怎麼感覺,你這次回去翟家,他們不會那麼輕易讓你回來,尤其是你那二叔,好像鐵了心要把翟氏交給你來管,每年都得催你回去,這會兒怕是生病也是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