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微眯,眼尾拉長,整雙眼都變得冷情銳利起來。
就這幅模樣,曾經把南知意迷的不行,現在她只覺得裝。
“我徒弟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Angel擰着眉頭出言,“既然來都來了,就把飯吃完再走,不然傳出去,別人該笑我待客小氣了。”
說完,Angel就挽着南知意先進了別墅。
南知意心中感動。
自己和Angel才不過認識一天,Angel就已經護着自己。
再看顧西洲。
透着反光的玻璃窗,南知意看到許微似是委屈的低下了頭,然後理所當然的顧西洲將她抱進了懷裏安慰,面上是南知意只在牀上見過的溫柔。
南知意自嘲的收回視線,這七年她一定是被顧西洲下了蠱,不然怎麼會蠢的幻想他終有一天會喜歡自己和自己在一起。
還好,她現在清醒了。
一頓飯,南知意吃的沒什麼胃口。
Angel很貼心,準備的都是她愛吃的菜,可奈何她對面坐着顧西洲和許微,只要擡眼看到兩人,她就膈應,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打醒曾經執迷不悟的自己。
好在,一頓飯的時間並不長。
“知意,我已經讓傭人收拾好了樓上的書房。”Angel優雅的放下餐巾,笑眯眯的向南知意交代,“你先上去等我,書架上有我的作品收稿,你要是有興趣就看看。”
南知意精神一震,眼睛瞬間就亮了。
要知道Angel的手稿從未對外公開過,只有一幅作為慈善捐贈也在港城的佳士得拍賣會上拍出了千萬高價。
能隨便看Angel的手稿,她做夢也不敢想。
“好。”南知意難掩笑意,客氣的同顧西洲和許微道別後便快步上了樓。
樓上早已經有傭人在等着了,一路將她引到了書房。
南知意知道Abgel讓她先走應該是有話要單獨跟顧西洲和許微說,到底顧西洲是她的侄子。
原本她還有些擔心顧西洲無所顧忌,在Angel面前亂說話,讓Angel知道兩人的“關係”。
但現在許微在場,她便放心許多。
很快南知意的的注意力就被那些珍貴的手稿吸引。
輟學的經歷,讓南知意更加珍惜每一次的學習機會。
她忘情的分析那些手稿,被Angel的創意和設計所震撼,連時間都忘卻。
等她被Angel叫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在書房呆了好幾個小時。
或許是和顧西洲的談話並不順利,Angel眉眼難掩疲憊,但看到她忘我的模樣還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來,“時間多的是,不急於一時。今晚你就留下,明天我們再上課。”
跟Angel學習的佑惑太大,南知意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回到房間,放鬆下來,南知意才後知後覺的感到疲憊。
她脫了衣服披上睡袍,剛想進浴室泡個澡好好睡一覺,就聽門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
而她原本鎖好的門盡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顧西洲手中勾着鑰匙,從容的走了進來,目光觸及她身上微松的浴袍眸色暗了下來。
南知意來不及去想顧西洲怎麼好出現,強自鎮定的裹緊身上的浴袍,冷聲下逐客令,“這是我的房間,你走錯了。”
顧西洲嗤笑一聲,越過南知意,像在自己房間一樣自然的仰身躺在了牀上。
房間裏的燈亮,顧西洲被晃的眯了下眼,皺眉擡手遮住了眼,只露出半截輪廓分明的下巴,“頭疼,別鬧了。”
顧西洲一直有頭疼的毛病,南知意剛到顧家的時候,顧家每天都得來好幾撥醫生。
國內國外的專家都看了個遍,顧西洲也不見好轉,甚至越來越嚴重,到後來甚至需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南知意和顧西洲的第一次,就是在那樣的狀況下發生的。
這些年,為了治好顧西洲頭疼的毛病,南知意查了無數資料四處拜訪名醫專家,硬生生將自己熬成了半個醫生。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她的努力下,顧西洲頭疼的毛病大大好轉,從一開始隔山差五的犯病到後來一月一次,再到這兩年半年一次,連顧家的家庭醫生都驚歎不已。
所有人都為顧西洲高興,可沒人知道她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知知,給我按按。”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南知意的思緒,讓她下意識的上前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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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洲向來冷漠,七年裏,除了在牀上也只有他頭痛發作的時候南知意才能聽到他這樣親暱的喊自己。
南知意強迫自己停下腳步,自嘲的扯了扯脣角。
七年的時間,早已經將愛意刻進骨子變成了習慣,想改,那就得抽筋拔骨。
南知意閉了閉眼,壓下心裏密密麻麻的疼痛,耐着性子開口,“我幫你給唐醫生打電話。”
這裏是Angel的家,她不想弄的太難看。
顧西洲扭頭看了過來,黑色的髮絲被被子蹭的有些凌亂,露出一雙緊皺的眉,“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許微跟我只是普通朋友,你滿意了?”
顧西洲咬牙切齒,彷彿南知意在無理取鬧。
從前南知意溫順,即使在網上看到顧西洲的緋聞也從不過問,因為她想長久的留在顧西洲的身邊。
可現在她只是不愛了,想離開了,卻被顧西洲視為“無理取鬧”,甚至還用如此可笑的謊言來搪塞她。
如果他和許微只是普通朋友,那許微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許微又要和誰結婚?
顧西洲當真是一點兒心思都不願意在她身上多花。
南知意淡笑了下,連吵架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身心疲憊,“隨你怎麼想,但我是真的不想再繼續了。顧西洲,看在我跟你睡了這麼多年的份上,體面一些分開不好嗎?以後至少,我還能當你是朋友。”
顧西洲猛然從牀上坐起來,臉色因為難看顯得格外冷酷,“你再說一遍?”
南知意笑容不變,語氣平靜,“既然許微回來了,就對她好些,別讓她傷心。”
顧西洲死死的盯着南知意,冷不丁笑了聲,笑的南知意毛骨悚然,“我做事,不用你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