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兒,快過來娘這。”
黎清雪一身紅衣,人已中年,精氣神卻颯爽十足。
一雙在眼眸在看到梁未鳶時亮了亮,拉過女兒的手握在掌心間。
梁未鳶垂了垂眼,將那抹悲傷斂去。
更用力的回握着黎清雪,彷彿要生生碾碎往後那些血淚。
前世霍思源登上爵位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梁遊這個僞君子合作,擺了孃親一道。
以她的性命相要,逼着孃親交出所有家產,最後不得善終。
好在這一世,她還有機會能夠改變局面。
思緒已定,正想開口同家人見禮,耳畔就響起大哥梁自肖狐疑的問詢。
“我看了半晌,怎麼不見你夫君的人影,莫不是不知道回門的規矩?”
他左右探看,兩道濃眉緊緊擰在一起。
臉上還有一道從眉梢蜿蜒到嘴角的傷疤,此時隨着說話的幅度微微抽動。
若非眼眸中滿是關切,確實容易讓人退避三舍。
“大哥稍安勿躁,給你解釋的人立刻就到。”
梁未鳶眸光微閃,脣畔也勾起微笑。
她的大哥就是這樣,面兇心熱。
否則也不會在前世爲了她去找霍思源討一個公道,卻掉進他和梁善玉精心編織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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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重金收買一個青樓女子,一口咬死梁自肖酒後亂性,毀了她清白。
梁自肖鐵骨錚錚,莫須有的事,哪裏肯被就這樣低頭。
最後竟生生被人唾棄羞憤而死。
“誰來解釋都不好使……”
梁自肖一聽便動了氣,卻見梁未鳶眉梢一挑,意有所指般向後看去。
隨着她的視線,衆人都看見梁善玉依偎在霍思源的懷裏。
兩人親暱非常,調笑着走來。
而再看梁未鳶孑然一身,多了幾分孤寂。
“放肆!梁善玉,你是斷了雙腿還是瞎了兩眼,需要你姐夫攙扶嗎?!”
黎清雪倏的瞪大雙眼,衣袖一揮,大步朝着兩人的方向走去。
霍思源一見她的氣勢,再看一旁皺着眉沉默的梁遊,心虛的鬆開了梁善玉的手。
“簡直不成體統,你們最好給我說清楚!”
黎清雪氣勢十足,站在兩人面前,威壓盡顯。
若不是看霍思源也算年輕有爲,又與梁未鳶情投意合,她怎麼會將女兒下嫁霍府。
沒想到霍府竟這般沒有規矩,還蹬鼻子上臉了!
這是拂他們將軍府的面子,梁遊的臉色登時也不好看了。
側室林茉娘從方纔就一直觀察着梁遊的態度,知道此時若再不爲善玉說話,這事就要鬧開了。
於是斟酌着話音,溫柔的扯開一個假笑。
“都是一家人,想是有什麼誤會呢?有什麼事先進府說,在外頭張揚反倒落人口舌。”
“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以後不守婦道,勾飲姐姐的夫君,她都不覺得丟人,你覺得丟人了?”
黎清雪毫不客氣的冷嗤一聲,林茉娘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但她顯見也不是喫素的,當即眼眶一紅,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望着梁遊。
“夫人重傷我便罷了,我卻不能不顧將軍府的顏面,今日就是被羞辱死,也要求老爺讓孩子們進屋說話。”
梁遊本就疼側室,被她一哭,那是從頭軟到腳,心疼的不行。
但黎清雪的脾氣他也是知道的,只得打着圓場。
“茉娘也沒說錯,清雪,你先別急,有什麼事問問清楚再打算不遲嘛。”
黎清雪哪裏能忍,正欲發作,卻被梁未鳶輕輕捏了捏虎口。
她微微一笑,眼底閃過暗芒。
“娘放心,鳶兒不會委屈自己,您就當看場好戲。”
待僕人把將軍府大門合上,林茉娘立刻轉望向梁善玉。
“玉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梁善玉知道這是母親爲她搶的先機,慌忙跪下,一副乖巧委屈的模樣。
“我和思源的事情也是有苦衷的……”
話未說話,就聽梁未鳶一聲清冷嗤笑,輕飄飄從頭頂砸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