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看着桌上多出來的兩個人,只覺得莫名其妙。
正好工作人員上菜,氣氛才重新活絡起來,可許微那邊卻是動靜不斷,先是挑刺了餐具又點出幾盤菜顧西洲不能吃,讓人撤了下去。
這樣一番操作下來,大家都有些沒胃口。
許微見狀後知後覺般道歉,“西洲最近身體不舒服,所以吃食要格外注意,抱歉。這樣吧,今天這頓我來請,大家要吃什麼隨便點。”
“我和南小姐本也是朋友,不為過,對吧?”
最後一句話,許微是對南知意說的。
南知意心中反感,淡聲拒絕,“不用,我們陸總付的起錢。”
許微僵了下,有些受傷的垂下眸往顧西洲身邊靠了靠,一副尋求庇護的姿態。
顧西洲皺眉看向南知意,眼底的冷意幾乎要溢出來。
南知意看着他維護許微的模樣,心臟彷彿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讓她悶的厲害,只想立刻起身離桌。
“知意說的對。”陸真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打破桌上的冷壓,“作為老闆,一頓飯的飯錢都要別人給,傳出去了股東們恐怕會急的連夜來砸我辦公室的大門。”
衆人被陸真逗笑,幾個擅長活躍氣氛的同事順勢誇起了許微和顧西洲,說兩人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許微很快被哄的眉開眼笑,羞紅着臉躲進顧西洲的懷裏。
也不知誰提議的繼續遊戲,許微詢問了遊戲規則後,便拉着顧西洲要一起。
陳濤運氣絕佳,又拿了國王。
他看了眼所有人的眼色,有些緊張的道:“那……還是兩個黑桃玩兒傳紙遊戲?”
南知意看着手中的黑桃牌,沉默了。
“幸好我是紅桃。”許微慶幸的舒了口氣,隨即又湊向顧西洲,“西洲,你呢?是什麼牌?”
顧西洲沒答,許微便自己動手揭開了他的牌面。
“黑桃5”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中,桌上一片死寂。
許微愣了下,很快整理好笑容,揶揄道:“西洲,看來你今天運氣不太好。就是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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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微目光在衆人的臉上逡巡着,幾次都若有似無的在南知意臉上停留了幾秒鐘。
南知意定了定心神,將牌翻開,在衆人震驚又尷尬的目光中淡然開口,“我自罰三杯。”
說完,不等衆人反應,南知意就給自己倒了三杯酒,在顧西洲冷沉的目光中一一喝下。
今天她忙了一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胃早就已經空了,幾杯酒下肚整個胃部都火辣辣的抽。
但南知意早已經習慣,面不改色的坐下。
這些年,她陪着顧西洲參加了不少的酒局,擋了不少酒。
喝的最慘的時候,她因為胃出血進過醫院。
可那時的她卻不覺得痛苦,因為一向冷淡的顧西洲在醫院陪了她好幾天。
她以為那是顧西洲在意自己的證明,根本沒想過要是顧西洲真的在意她,又怎麼會捨得讓在生理期的她喝那麼多酒?
南知意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神奇的發現胃部的火辣竟然被心臟的疼痛壓了下去。
“換個遊戲玩兒吧?”許微嬌柔的聲音在桌上響起,“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
許微長的好看,再加上她說話總像是在撒嬌,讓人不忍拒絕,更何況旁邊還坐了顧西洲這一尊大佛,大家都不敢有意見。
瓶子很快轉了起來。
有了陳濤這個前車之鑑,這次大家都比較收斂,提的懲罰都很容易。
幾輪之後,瓶口停在了陸真的面前,而轉瓶子的人正是許微。
“陸總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許微拖着下巴,笑銀銀的問,眸子卻是時不時的瞟向南知意。
陸真喝了口茶,才不急不慢的笑道:“我這個年紀,就不湊熱鬧了,免得掃興。真心話吧,還請許小姐手下留情。”
許微故作失望的嘆了口氣,“那真是可惜了,剛才我還想了個大冒險特別是適合陸總。”
陸真脾氣雖好,但也只是笑了笑,沒接她的話。
許微見狀也沒揪着不放,自然的轉了話鋒道:“看在你南小姐上司的份上,我就問陸總個簡單的問題吧。這桌上……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桌上的人聞言愣了下,隨即紛紛亮了眼睛。
南知意也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許微會問這個問題,這的確不難,在場的都是和陸真共事多年的同事,幾乎都不是單身,陸真要是對誰有好意也不會身邊沒人了。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可陸真的答案卻出乎南知意的意料。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陸真笑着給自己倒了酒,“自願接受懲罰。”
許微卻緊抓着不放,“陸總這意思是有嘍?該不會是怕對方不好意思,所以才不說的吧?知意,你覺得呢?”
南知意被問的觸不及防,衆人卻開始起鬨。
她不傻,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難怪剛才陸真來的時候大家把她身邊的位置讓給了陸真。
南知意很感激陸真對自己的照顧,但她從不覺得對方喜歡自己。
起鬨聲中,南知意感覺到有一道諷刺的視線徑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用擡眸她都知道是誰。
她有些待不下去,藉口身體不舒服,起身離了場。
餐廳的二樓有露臺,南知意去了趟洗手間後便上樓透了會兒氣。等時間差不多,打算返回的時候,露臺上卻多了個人。
顧西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他悄無聲息的靠在樓梯口,整個人隱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臉色的表情,但南知意直覺不會太好看。
“這就是你所謂的加班?”男人輕飄飄的,帶着嘲諷意味的聲音比夜色還涼,激的南知意打了個寒顫。
她壓下心中情緒,淡聲反駁,“這是我的私事。”
說完,她便快步走開。
顧西洲似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在她經過的時候準確的攥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了陰影之中。
視線變暗,這次南知意看清了顧西洲冷的懾人的臉。
“昨晚你答應的我什麼?”顧西洲死死擰着眉頭,眼神更是恨不得在南知意身上戳幾個洞,“南知意,我看你不僅是長膽子了,敢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