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漪恍如晴天霹靂,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隨後她無聲地笑了,站在原地笑得心肝都疼,笑聲越來越大甚至帶着淒厲。
“你娶錯了人,爲何要休了我?張禮你毀了我的一輩子,如今憑什麼還要休了我!”
“我雖然誤娶了你,卻從未虧待過你,八年來錦衣玉食,從未有過一日差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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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漪,是你癡心妄想作惡多端,毀壞她人清譽,甚至憑藉一己私欲要將別人沉塘。”
“如此狠毒婦人,罪犯七出,休妻已是憐憫。”
張禮沉默地看向她,對方神情癲狂,隱約中帶着瘋魔的意味。
他娶錯了人,但白清漪也有心上人,甚至多次爲張府的清譽帶來損壞,這麼多年的縱容已經到了頭,張府從不虧欠白清漪。
白清漪被張禮的話句句刺穿心臟,他滿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態,讓白清漪崩潰不已。
“我曾想過與你好好過日子,是你因爲我的一句酒後失言,便對我百般冷落,你永遠都對不起我!”
白清漪擡手拔下頭上的簪子,轉身向看戲的姜清寧刺過去,姜清寧心中一緊連忙閃身。
不遠處直直地飛來一柄劍鞘,將白清漪手中的簪子砸落,人也跌坐在地,瞬間被兩個衙役衝上前壓制住。
“大理寺卿秦大人到——!!”
姜清寧詫異地轉身看去,秦休面色冷冽的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此時他的手中提着一柄長箭,眼神銳利的直射向跪在地上的白清漪。
堂中的衆人已經被震驚到,尤其是安平伯老夫人反應過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拽着荀臣後退。
彷彿是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清漪一般,荀臣眼中帶着憐憫,他語氣沉重道:“表妹,你爲何變得這般狠心了,姜清寧她都對你做了什麼?”
姜清寧突然被點名,愣神地看向荀臣,她從前是腦子被驢踢了嗎,怎麼會看上這個傻逼玩意兒?
白清漪被壓着,艱難地擡頭:“表哥,都是姜清寧害我,是她害我!我是無辜的!”
“肅靜!”承延擡手拍案,眼前瞬間變得安靜起來,他起身走下臺階,對這秦休行禮。
“秦大人,不知此刻所來可謂何事?”
“做人證,姜清寧昨日被綁,她的婢女回府求助之時,偶遇我的隨侍,他知道這件事的經過。”
秦休頷首,示意青之站出來,青之上前躬身道:“昨日之事已經有了眉目,我家大人蒐集了昨日所有看到這件事路人的證詞,連同青之的這份都在其中,呈給同知大人觀看。”
承延當即接過,低頭仔細的一一看過,隨後掃了眼白清漪,眼神複雜不已。
“帶安平伯府的下人們!”承延冷聲吩咐。
“這……這就不用了吧?”安平伯老夫人弱弱的開口,卻在秦休與承延看來的時候,瑟縮脖頸。
不多時,六位丫鬟小廝站在衆人面前行禮。
荀臣面上滿是矜傲,安平伯府的下人全部都是家生子,自然不會徇私舞弊,只待片刻就能將姜清寧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屆時看她怎麼解釋!
荀臣滿臉自信,示意他們開口:“你們站出來說,姜清寧和白夫人在府中是如何對待你們的,姜清寧是否言行無狀,處處頂撞婆母,針對我表妹?”
幾位下人互相對視,眼神之中滿是猶豫。
秦休冷靜開口:“你們只管如實說來,若是實話實說,即便說出來是會得罪主人,在律法面前都能爲你們還回自由身。”
“姜小姐的確帶我們與其他主子不同,我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善良的主子,若是白夫人方纔對貴人們說了什麼,那絕對是萬萬不可相信的!”
“春日的新裝、夏日的茶湯、秋日的賞銀、冬日的炭火棉衣,這都是姜小姐入府前我們從未有過的待遇。”
“老夫人和白夫人經常懲罰我等,但姜小姐看到之後就會命人稟告老夫人,爲我們解除懲罰。”
“她實在是冤枉的,這八年來姜小姐並不好過,每每喫府中的飯菜還要自己掏銀子,那京郊外破敗漏風的道觀一住就是三年。”
“白夫人時常在老夫人耳邊吹耳旁風,她們一直都在點擊姜小姐的嫁妝!”
“老夫人日日苛責,姜小姐每日都要立規矩,打理府中內務,自己掏銀子補貼庫房,少說也花了上千兩銀子卻不被待見……”
“住口!胡言亂語!全部都是胡言亂語!母親和表妹怎麼會如此!”
聽着下人們的你一言我一語,荀臣臉色越來越黑,隨口怒不可遏地呵止住他們,下人們瑟縮着跪在地上發抖求饒。
“伯爺饒命啊!”
安平伯老夫人渾身一震,連忙上前:“這些人絕對被姜清寧這個踐人收買了,兒啊,你絕對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白清漪心如死灰,僅剩的希望全部消失不見,她蒼白地擡眼望向荀臣,卻被人擋住視線。
張禮捏着張管家送到手中的休書,父親母親已經知曉此事,派人加緊送來的,連過明路都不願意了可見二老對白清漪是多麼的厭惡。
“白清漪,今此修書一封,你與我張府再無瓜葛,從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白清漪心口一緊,想要伸出手去拽張禮,迎來的卻只有被揮到面前的休書,上面鮮紅印泥蓋上的手印赤赤果果赤果果地告知她已經被夫家休棄。
“夫君,你若是休了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被休棄的女子如何能活?”
白清漪神情哀傷,字字泣血。
“白清漪,這一切都是你的自作自受。”張禮冷聲說完,擡手跟在場的人見禮,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
“不!”白清漪激動地掙扎,雙眼含淚。
承延冷眼掃視她,直接下令:“毒婦白氏,禍心旺盛,心思狠毒,損毀她人清譽,蓄意謀害性命,當即打入牢房,杖刑一百,逐出家族貶爲庶人,其家族罰銀五千!”
“不、不要、表哥救我!一百杖我會死的,表哥!”
荀臣背脊一僵,想要上前救人,卻被安平伯老夫人死死拽住。
“你作甚!這是她應有的懲罰!”
安平伯老夫人驚慌失措的開口,經此一事,她已把對姜清寧的怨氣,轉移一半到白清漪身上,一點都沒有好語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