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晞心疼的握着她的手腕,帶着她轉身走入臥房之中。
“我幫阿姐包紮一下傷口,這小狼崽子下嘴可真狠,沒準都還會留疤呢。”
荀莫離聽到一道道關門的聲音,口腔之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氣,讓他無法忽視方纔發生了什麼。
張嬤嬤披上外衣,走到荀莫離的房門外。
她輕嘆一聲道:“當年留你在安平伯府並非大小姐所願,可你到底是個幼兒,又怎能帶你去城郊道觀那種苦寒的地方呢,老奴知道您心中有怨恨。”
“可當初大小姐爲了將您生出來,難產整整兩天,連上百年的人蔘都用了一整支,您生出來後老夫人就要將您抱走,是大小姐後來跪在數九寒天的大雪之中整整三日,纔將您成功奪回去的。”
門口滿心怒氣的荀莫離愣住,極其不可置信的轉身看向房門,張嬤嬤的背影應在門上,說出的話成功的打到他的心底。
“爲此伯爺整整半年沒進大小姐的院子,所有人都說大小姐不孝,不會遵從婆母的意願,活該不得所有人的喜歡。”
“可老夫人對您不聞不問,抱過去半月裏您還沒滿月,便整整高燒三次險些喪命,大小姐怎能看着自己親生的孩子被人蹉跎死呢。”
荀莫離垂眸,怎麼會呢,祖母說她最是喜歡他了,甚至整日裏都讓丫鬟小廝們帶着他玩兒。
就連不喜歡的學業,都寵溺地應允他可以減少學習時間。
祖母最喜歡的就是自己,絕對是姜清寧暗中命令這老嬤嬤說話,故意地毀壞祖母在他心中的地位,想要挑撥離間他們祖孫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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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些,誰知道是真是假!”荀莫離怒聲道。
“可大小姐她將您照料到兩歲,就被老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要求進入道觀爲安平伯祈福,順帶洗清自身的罪孽。”
“那是她頂撞祖母,罪有應得!”荀莫離倔強的開口反駁。
“老奴卻覺得大小姐僅有的罪孽,都是安平伯府帶給她的。”張嬤嬤不卑不亢的回答。
“您有自己的見解,可大小姐並未虧待過您,今日是有人蓄意拿您的性命構陷大小姐,想要將她徹底的除之而後快。”
“可這滿京城裏,除去安平伯府,大小姐又得罪過誰呢?您曾經是個聰慧的孩子,有些話不需老奴挑明便懂得。”
張嬤嬤行之一禮道:“老奴要說的就只有這麼多,無論您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老奴都只會說這一遍,您好生休息。”
荀莫離啞然的望着消失的身影,腦海之中張嬤嬤的話,無數次的環繞在腦海之中,讓他的腦袋都感覺要被撐炸。
翌日。
“開門!快開門!趕緊開門!”
寧閣的房門被人猛地拍響,兩個門房快步跑去,打開大門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沒看到我們的房門關着嗎?今日寧閣不見客。”
來人凶神惡煞的:“我們管你們見不見客人,姜清寧呢!我們家大人要見她!”
門房伸頭去看,就見荀臣坐在臺階下的轎子上,一旁的隨侍還拿着柺杖。
“你們等着!見與不見都要聽我們大小姐的吩咐,豈有你們擅闖的道理!就算是官員私闖他人府邸,也是要被聖上問責的!”
門房在看到荀臣那刻,瞬間沒了好脾氣,滿臉晦氣地將人猛地推出去,擡手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哎!你們竟然敢阻攔安平伯!果然是沒有絲毫的教養!”荀府的下人怒喊,擡腳就要踹門。
寧閣的門房剛走兩步,聽到這話,瞬間一人抄起掃帚,一人抄起水桶,直接打開門招呼上去。
“你們放肆!”荀府下人被打了滿身,又被從頭到尾潑了一身冷水,頓時打了個寒戰。
“膽敢私闖民宅,我等這就去報官!見不見你家主子,自然要等我家主子睡醒了再說!”
“就是!你們就在這裏等着吧!”
兩人滿身怒氣地收了傢伙,將府門裏三層的關閉得死死的。
荀臣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薄怒,他冷聲吩咐竹息:“一炷香的時間沒出來,直接破門而入!”
竹息愕然,但只能依言照做。
姜清寧與姜清晞正在花園裏散步,她穿着一襲淡紫色衣裙,長髮如墨披散而下,清冷的眉眼,精緻的五官,白皙無暇的肌膚,渾身上下透露出與世隔絕的高貴氣質。
“這花園還是太孤寂了些,不過只要阿姐多種些花草,想必來年必然春色滿園關不住。”
姜清晞歡快地跑着,她穿着一身淡黃色的衣裙,發上帶着精緻的步搖,滿臉的稚氣審視可愛動人,然其中夾雜着的幾絲英氣,爲她增添了幾分巾幗不讓鬚眉的氣質出來。
“你喜歡什麼花,我讓管家買來種上,在爲你搭一個鞦韆架,等花藤爬滿鞦韆架,待秋天就能喫着果子盪鞦韆了。”
姜清寧寵溺地看着姜清晞的背影,眉眼間滿是笑意。
“花草只能看不能喫,要不還是多種些水果吧,我喜歡喫桃子,喫梨,喫葡萄,我還喜歡喫櫻桃!”
姜清晞激動地轉身,彷彿已經看到滿園水果的場景。
“好,那就種你喜愛的果樹。”姜清寧攔住欲言又止的張嬤嬤,依言答應。
張嬤嬤望着這偌大的花園,腦中浮現滿園果樹的場景,不由得叫苦不迭。
恐怕明年他們寧願給街坊鄰里交流,都要種自家送的水果了。
門房們快步跑來,氣憤不已道:“大小姐,安平伯來咱們府外了,他還說要是您一炷香的時間不出去,就派人把咱們的大門撞開!”
姜清寧臉上浮現怒意,從胸腔之中發出一聲冷笑,吩咐人去將荀莫離叫醒,隨後轉身望着衆人下令。
“我不犯人,踐人偏來犯我,叫上府內所有家丁,咱們去會一會這功高震主的安平伯!”
寧閣門外。
“撞門!”
荀臣在心底計算着時間,隨着時間越來越久,緊閉的府門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怒氣衝衝地吩咐竹息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