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陽光從窗外照如,正好灑在空空如也的另一半牀上。
南知意怔楞的看着房頂,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才會做昨晚那種夢。
顧西洲是個工作狂,很少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工作。
她的家距離顧氏不近,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南知意看了眼手機,推測顧西洲出行的時間,確認男人應該已經離開後她才起身出去。
客廳還殘留着淡淡的酒味,茶几上的水也被喝光了,薄背被整齊的疊在沙發上,空氣安靜的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顧西洲確實已經走了。
南知意剛要鬆口氣,就見餐桌上多了張卡片和鑰匙,下面還壓了一張便籤。
男人的字冷峻銳利和人一樣透着鋒芒:“搬家東西太多,給秦昊打電話。”
南知意看着卡片上“北岸南庭”幾個字,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顧西洲沒忘記那天在老宅說的話,他是真的要她搬過去。
那他和許微之間,是不是也真的只是“朋友”關係?
南知意被自己腦海中突然冒出的念頭驚到,燙手般將手中的卡片丟掉。
手機響起,暫時讓她從情緒中抽離,她看也沒看來電顯示,有些慌亂的按下接聽鍵。
“請問是陸真的家屬嗎?他剛剛被送到我們醫院,請家屬儘快過來一趟。”
南知意心頭一跳,仔細的詢問了幾句,確認是真的醫院,不是騙子更不是惡作劇之後,她立刻打車前往醫院。
還是上次的那家醫院,南知意猜測應該是上次自己送陸真過來時登記過資料,這次陸真又在大街上暈倒被送過來,所以醫院才會聯繫她。
南知意直奔住院部,可不等她找到陸真的病房,就先在樓下碰到了熟人。
許微穿着一身病號服,身形單薄,一副病美人的模樣,我見猶憐。
顧茜茜跟在許微的身旁,兩人親熱挽在一起,有說有笑,向一對親姐妹一樣。
住院部的通道並不寬敞,南知意想避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南知意?”顧茜茜臉上的笑意立刻變成了嫌惡,“你還有臉出現在微微姐面前?”
許微安撫的拍拍顧茜茜的手,神情複雜的看向南知意,“是西洲讓你來道歉的吧?”
南知意細眉微蹙,瞬間明瞭。
原來昨晚上男人會出現在她的家門外,是想讓她來給許微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顧茜茜冷哼,“微微姐你可是被她害的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要不是當時送醫及時,你肚子裏的孩子就被這個女人害死了。現在微微姐你剛剛好些能下牀了,她又來礙你的眼,我看她是又想使壞。”
顧茜茜的聲音不小,引得走廊上路過的行人紛紛向南知意投來探究的目光。
南知意皺眉,冷聲反駁,“這家醫院的精神科不錯,顧小姐要是有‘妄想’的毛病可以掛號看一看。麻煩讓一讓,我朋友還在等我。”
顧茜茜驚愕的瞪大眼睛,“南知意!你這是罵我神經病?”
南知意平靜的迎上顧茜茜的視線,“我沒有那個意思,但顧小姐要是再胡亂揣測編排我,那我只能這麼認為了。”
顧茜茜從沒見過南知意這樣,被懟的不知道說什麼,只氣的要衝上去拉扯她,“踐人,我讓你牙尖嘴利,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這裏不是顧家,南知意不需要顧忌什麼,自然也不用再讓着顧茜茜。
她後退一步避開顧茜茜的巴掌,又伸腿絆了顧茜茜一下。
顧茜茜剎車不及時,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長這麼大,顧茜茜從沒這麼丟臉過,她簡直要氣炸了,“啊!南知意,我要殺了你!”
顧茜茜從地上爬起來,又要朝南知意撲過去。
“茜茜,別鬧了。”許微擋在兩人中間,着急的提醒,“這裏人多了,要是被人認出來是你就麻煩了。”
可說話的間隙,許微移向了南知意,不着痕跡的將南知意逼到了角落,讓她無處可逃。
顧茜茜見狀,二話不說就向南知意的臉抓去,“我讓你用這張狐妹子臉勾飲我哥!”
南知意避無可避,皺眉將許微推開。
可就在她的手剛剛碰上許微的胳膊時,就聽許微一聲驚呼,然後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
這一變故讓周圍的人都看愣了。
不等南知意反應過來,人羣外突然衝進來幾個人。
“微微!你沒事吧!”許父和許母急切的扶着許微,“傷沒傷到哪裏?”
緊隨其後的顧西洲看到南知意,皺了皺眉。
顧茜茜回過神來,立刻指向南知意告狀,“哥,是南知意推的微微姐,我看到了,這裏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南知意皺眉,剛才她根本沒有用力。
“南知意?”許母起身,冷冷打量她,“在顧家害我們微微過敏差點流產的人也是你?”
“就是她!”顧茜茜火上澆油,“我哥讓她來道歉,她不僅不照做,還故意挑釁我惹微微姐生氣。”
“顧茜茜,閉嘴。”顧西洲沉眸打斷。
“哥,你又護着她。”顧茜茜唯恐南知意好過,故意道,“你忘了自己答應過微微姐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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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洲眸光沉了沉,許微見狀,虛弱的開口,“別吵了,剛才是我不小心,不管南小姐的事。茜茜,你別為難你哥了。”
南知意冷笑,好一個善解人意。
只是,許微這番真話說下來,沒一個人信。
許母死死的盯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半,“西洲,我聽說這個南知意以前也是你們顧家的人,既然是你們顧家的人,今天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許父冷哼,同許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依我看,直接報警算了。微微可是我們的寶貝,她三番兩次的想害微微,這完全夠得上故意傷害罪,應該直接把她交給警察處理,追究她的刑事責任。”
顧西洲劍眉蹙了蹙,看向南知意,“跟許微道歉。”
南知意呼吸窒住,她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昨晚聽到的無奈低嘆,自嘲勾脣,“沒聽見她說是自己摔倒的嗎?我沒有推她,為什麼要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