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擔心她這個狀態。
難道是官司輸了?
看着她沉默不語,眼眶發紅,他着急,“到底怎麼了?”
顧夏吸了吸鼻子:“是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明明副作用那麼大,醫生叫你好好配合治療,你就還是要出去工作,工作有那麼重要嗎?比你的命都重要嗎?”
她也很想冷靜,可這一刻,太多的情緒涌上來,心頭五味雜陳,讓她很難平復。
她既生氣,又難過。
陸靳北看着她微紅的眼眶,心下悶悶的,卻因此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爲是她出了什麼事,亦或者官司輸了。
原來只是說他的藥物副作用。
“我沒事。”他揚起嘴角,看似輕鬆的笑容,卻讓顧夏的心裏更難受。
“你還說沒事!陸靳北,你到底能不能對我說一句真話!你生病了,有那麼重的副作用,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覺得你這樣做,顯得你很偉大嗎?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感動!”
她說着,聲音哽咽。
陸靳北看她發這麼大的脾氣,才感覺事情不對勁。
“你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問你,你身體的副作用是不是大到已經影響到生命,只剩下一年的時間?”
他擰眉,怔了一瞬,眸色漸變複雜。
顧夏的心絃繃着,這一刻等他回答的分分秒秒都讓她覺得漫長。
她甚至害怕聽到肯定的答案!
陸靳北擰了下眉,卻突然笑了,“梅森夫人跟你說的吧。”
“你笑什麼。”她不解。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笑的出來!
“傻瓜。”
陸靳北伸手,揉了下她的頭髮。
顧夏生氣,拍掉他的手,“你正經點,回答我的問題。”?
“那不過就是爲了讓梅森夫人把項鍊賣給我,胡說的。”
顧夏:“……”
她皺眉,覺得不可信,“胡說?”
“對,你還真信了,那些藥劑,是有副作用,但不足矣致命。”他揚起嘴角,“都是假的。”
顧夏聽着,心情突然間更加的複雜了。
都是假的的意思,是他和梅森夫人說,希望喜歡的人能幸福,也是假的嗎?
他的心意,他的感情,全是假的?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就爲了得到那條項鍊?”她追問。
“嗯。”?
“爲什麼,那條項鍊對你很重要?”
陸靳北沉銀數秒,下頜繃着,表情也略顯嚴肅認真,“那是我母親年輕時遺失的。”
顧夏:“……”
她的心,像是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
原來只是一個騙局,她卻以爲他是一番真心。
“那你爲什麼在這裏?”
她不死心的問着,想要證明,他至少是關心她的吧?
他出現在這裏,難道不就是衝着她來的嗎?
可就在此時,伴隨着門被拉開,歐陽若的聲音也響起,“靳北……”
歐陽若一愣,顯然沒想到顧夏在車裏。
歐陽若微笑,“顧小姐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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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同顧夏打了個招呼,於是馬上將顧夏視若不存在,對陸靳北說:“維權的事情我瞭解清楚了,法院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具體的細節我回去再跟你說吧,我媽打電話來問我們幾點過去,他們已經開始點菜了。”
說着,又看向顧夏,“顧小姐,一起嗎?”
顧夏揪着手指,感覺自己像個白癡。
她自嘲一笑,“不用了,你們的家庭聚會,我去不太合適。”
原來,他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因爲擔心她,也不是爲了她的事情。
人家就是同歐陽若,碰巧了出現在這裏。
法院這麼大,每天都有各種事情發生,是她自作多情了,認爲他會出現在這裏就是衝着她的事,其實,什麼都不是。
她以爲他的一片深情,也僅僅是她以爲的。
歐陽若的出現,就像是一巴掌,拍醒了顧夏。.七
她覺得很難堪,自己爲什麼要對他說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話。
她甚至差點就問:你對梅森夫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喜歡我。
幸好,她沒問出口。
“我還有事,打擾了。”她撂下話,匆匆離開。
陸靳北看着她的背影,擰緊了眉頭,黑眸晦澀,他的下頜緊繃着,面部線條都爲之顯得冷硬。
歐陽若回頭看了眼顧夏,看見她上了另外一輛車,離開了。
歐陽若這才上車,“我們走吧。”
車子駛入車流,陸靳北繃着臉看着手裏的文件。
歐陽若也在看,這是兩家公司合作的娛樂城項目,有很多問題需要對接更近,歐陽若看到一處有問題,畫出來,遞給他看,“你看看這裏,是不是有問題。”
她問着,卻發現他在出神。
“靳北?”
陸靳北迴過神,“怎麼?”
“你看看這裏,我覺得這裏有些問題,你看一下,如果有問題我再讓設計師去改。”
陸靳北擰着眉頭,看了眼她指的地方,腦子裏卻閃現出顧夏適才那生氣着急的樣子。
她是擔心他吧。
他看着問題所在,卻久久沒回答。
歐陽若能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休息,等下到了我再叫你。”
她一臉的溫柔貼心,可心裏卻不是滋味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臉上的溫柔還能維持多久。
顧夏對他的影響就這麼大嗎?
就因爲她出現了,他就失了神。
陸靳北斂了斂神,他這個狀態確實不利於他一會談項目。
他捏了下眉心,看向窗外,極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突然,又想起什麼。
“歐陽若,以後不要擅做主張的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除非是我讓你說的。”
他的態度很冷硬,有一種公事公辦的姿態。
歐陽若一愣,裝傻的笑了笑:“我說什麼了?”?
“你心裏有數。”
“……”歐陽若的心絃繃着。
在一個聰明的男人面前玩心眼,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看穿。
只是,看他願不願意拆穿你。
她適才確實是故意那麼說,讓顧夏以爲,他們是去的家庭聚會。
但實際上呢。
只不過是,她的母親幫忙聯繫了一個國外的生產商,介紹給陸靳北認識。
這哪裏是什麼家庭聚會……
即便是被看穿拆穿了,歐陽若也不能承認,“你說的是喫飯的事情吧,不好意思,我當時沒太注意,以後我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