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底下的顏丞相,只等着顏知歡節節敗退的時候,找個藉口把人給帶下來,他總不能讓顏知歡丟人,把整個顏家的臉面都給丟進去了。
卻根本沒料到,顏知歡竟然能做出這種絕句。
坐在他旁邊的尚書,也是嘖嘖稱讚。
“笑殺人,好一句笑殺人啊。顏丞相,你這嫡女果真是非池中之物,實在讓在下佩服。”
“謬讚。”顏丞相還有些愣然,只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自家這女兒。她到底什麼時候學會的銀詩作對?
且不論這,就算是最近多讀了些書,也不至於能這麼輕鬆自如的應對飛花令,而且還是和夏雯雪這個京城第一才女!
顏丞相心底一度懷疑起來,自家這嫡女突然這般聰慧,極有可能是受到貴人點撥,才能力挽狂瀾,找回一點臉面。
他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想要試試能不能找到這個暗中的貴人。
但受了高人李白指點的顏知歡,自然讓他找不到這個貴人,更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
“真是奇了怪了。”顏丞相疑惑不解的摸着下巴,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衆人視線中點的顏知歡、夏雯雪以及永安郡主三人,在那裏有來有往的進行着桃字花令。
十來個輪迴後,永安郡主也終於是有些招架不住。
且不說她的才識本來就不如夏雯雪,只是被迫上來,想着能多打壓一下顏知歡,讓她丟盡臉面就行,
哪怕她自己比夏雯雪差,到時候有顏知歡墊底,也不至於會太丟人。
誰知道無論是顏知歡亦或者夏雯雪,每個做的詩句都更勝一籌,把她壓的死死地。
現在她反而成了最丟人的那個!
她咬牙切齒的盯着顏知歡,也同樣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怎麼一回事。
趁着夏雯雪考慮之際,用着只有三人聽到的聲音質問:“你主動提的飛花令,是不是早就已經有打算了!”
顏知歡輕挑眉頭,面帶笑容。
“永安郡主還真是看得起我,這是拿我當神仙,可以未卜先知猜測到夏小姐要拉我上來,還猜到謹王爺要以桃字爲花令?”
此話一出,頓時讓永安郡主啞口無言。
就算是顏知歡能聯合慕謹宸,避免出醜確定桃字花令。
但夏雯雪的舉動,確實是突如其來,誰都沒能夠想得到的。
從而此刻便是她,也無力反駁,“你……我……”
她泄氣一甩手,不願意再多看顏知歡。
看她這副喫癟的樣子,顏知歡內心的不滿,此刻倒是輕鬆了不少。
笑眯眯的看着永安郡主,故意提醒道:“永安郡主,輪到你了。”
然而在剛剛那會兒裏面,永安郡主只顧着質疑,根本沒有去想桃字花令。
如今突然到她了,又正在氣頭上,一時半會的根本做不出來詩句。
幾次張口,最終都沒說出話來。
高位之上的皇帝,也確實看不得她這樣丟皇家的臉面。
便是以皇帝的身份,給永安郡主一個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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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二人不相上下,也確實讓朕聽得愉悅,永安,你且下來陪陪安陽,她一人在此也確實無趣的很。”
在場的衆人,誰人不知道實際上就是永安郡主已經跟不上另外兩個人,皇帝這樣做,也是在提醒衆人。
永安郡主始終是皇親國戚,哪怕這回對不過他們,也不允許他們在私底下任意討論。
而早就想下去的永安郡主,一聽這話,便是心有不甘,也立馬頜首,退回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老老實實的坐着沒再繼續挑事兒。
隨着她的離開,這視線中心點也就只剩下顏知歡和慕謹宸二人。
因永安郡主離開,這以桃爲花令的飛花令也斷了。
本也該就此結束,但夏雯雪卻不甘心自己竟然在飛花令上,被顏知歡給壓一頭。
咬牙再次請求道:“陛下,臣女不曾想顏小姐有這等才識,不如就再以一場飛花令,就此較個高地?”
實際上皇帝也看的出來,自始至終顏知歡就沒多猶豫,或者考慮超過二十息的時間。
足以證明她不僅學識不在夏雯雪之下,甚至於還可能在她之上。
本來就此斷了,誰都不會丟臉,她卻礙着於主動挑起的自尊心,硬要分個高低上下。
他也不好當衆拒絕,否則就真的成了衆人飯後閒談的笑話了。
也只得是點頭答應,“好,那這次便以酒爲花令。”
夏雯雪不信顏知歡真能比她厲害,諷刺又嫉妒的盯着她,“這次你先來。”
“行吧。”顏知歡看她還不知收斂,非要比較,也沒有給什麼好臉色。
“長風吹月度海來,遙勸仙人一杯酒。”
霎時,宴席上想起了陣陣讚歎聲:“好,顏丞相之女還真是博採多學啊!”
顏知歡抿嘴一笑,並未迴應,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虛的,畢竟這不是自己的詩,總歸是不太道德。
此話一出,頓時讓夏雯雪面色一變。
緊緊盯着顏知歡,“這不是你做的詩句。”可是她又不知道是誰的詩句。
確實不是,要是她能有這文采,也不至於現在只能靠李白的詩來打擂臺了。
“那你說說,是誰?”顏知歡不緊不慢。
直接長篇大論一堆,來場文人間的辯論賽,把夏雯雪給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好!
但她並不在乎,總歸她不能當着衆人的面,一腳踏進陷阱,坦白自己不會做詩吧?
這一句要意境有意境,且氣勢龐大,直接將拉高一個階層。
一旦夏雯雪在做的詩,抵不上這風度,那就算做出來也只是丟人現眼而已。
她嘗試着開口,“清風……”
最終還是將話給吞了回去,深深吸了口氣。
看她這副樣子,顏知歡倒也沒有讓她顏面徹底掃地,主動扭頭看向皇帝。
“陛下,知歡覺得這酒不好做花令,不若就算我和夏姑娘打個平手?”
她倒並非是什麼突然發善心的聖母,只是今日被當衆拒絕婚事,已經讓夏家足夠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