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臉面,葉氏集團的聲譽,就因爲你這些雞毛蒜皮的私人恩怨和災難性的判斷失誤,被徹徹底底地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葉若汐被自己哥哥的話刺得一哆嗦,像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哥,這不怪我!都是沈清茹那個瘋女人!還有程立,那個王八蛋,肯定是他躲在沈清茹背後出謀劃策!”
她滿是委屈,還帶急於將責任推卸出去的慌亂。
“是他們設計好的!那些……那些人,都是他們提前安排的!記者也是他們故意引來的!我被他們暗算了!”
葉飛龍邁着沉穩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他在距離葉若汐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迫使葉若汐不得不微微仰起頭,才能迎上他那雙不帶絲毫溫度的眼睛。
“怪?”葉飛龍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個字。
“無論是你親自導演了這場鬧劇,還是你愚蠢到連這種拙劣的、一眼就能看穿的伎倆都無法預見,無法反制,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葉若汐,被對方耍得團團轉,被他們按在地上摩擦,顏面盡失。而我們葉家,也因爲你的無能,跟着一起丟人現眼。”
“你知不知道,現在董事會的那些老傢伙們會怎麼議論?我們的競爭對手,現在又在背後怎麼嘲笑我們?‘葉家的人也不過如此嘛,連一個小小分公司的局面都控制不住,居然還能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我能挽回的!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葉若汐伸出手,似乎想抓住葉飛龍的衣袖,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了下去,雙手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我會讓程立付出代價!我會讓沈清茹那個踐人生不如死!”
葉飛龍聞言嘲諷。
“挽回?憑你?若汐,你就好像一個不小心點着了自家房子的小孩子,現在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要用一個茶杯的水去救火。”
他臉上只剩下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失望。
“你的機會已經夠多了。事實上,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但每一次,你都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不堪大用。”
“不堪大用”四個字,轟然壓在了葉若汐的心頭。
她那張原本因爲羞憤而漲紅的臉,此刻霎時間褪盡了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所有的掙扎,所有的不甘,似乎都在這一刻被抽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骨的寒意和絕望。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嘴脣哆嗦着,聲音細若蚊蚋。
“我的意思,”
葉飛龍一字一頓。
“你在這裏的任期,到此爲止了。收拾一下你的私人物品,一個小時後,會有車過來接你回本家。”
“不!哥!求求你!”
葉若汐平日裏那副精心維持的高傲姿態,在這一刻徹底土崩瓦解。
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上了眼眶,那不是悲傷的淚,而是摻雜着極致的恐懼、憤怒,以及對自己徹底失去掌控的無力。
“你不能這麼對我!這家公司,這是我的……是我一手……”
“你什麼都沒建立起來,”
葉飛龍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
“你只是接手了一臺運轉良好的機器,然後親手把它開進了臭水溝裏。回本家之後,你會有大把的時間,好好反省一下你這些年都犯了哪些錯誤。或許,暫時離開這些所謂的‘權謀爭鬥’,能讓你那顆被欲望矇蔽的腦袋,稍微清醒一點,長一點最基本的判斷力。”
說完,他便不再看葉若汐,轉身走回了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的背影在身後繁華都市的映襯下,顯得愈發孤高而冷硬。
樓下的喧囂早已平息,但葉若汐辦公室裏,那股象徵着失敗與恥辱的氣息,卻依舊濃得化不開。
“至於那個程立,”
葉飛龍的聲音再度響起。
“還有他身邊那個看起來不太正常的女人……”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了程立公司所在的方向,儘管從這個角度並不能直接看到。
“看來,我之前確實是小看了他們能製造麻煩的程度。讓你來處理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有些跳蚤,還是需要用更……直接一點的方法來清除。”
葉若汐呆呆地望着葉飛龍的背影,一種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恐懼,如同毒蛇一般纏上了她的心臟。她的哥哥,一旦他真正下定決心要對付什麼人,那種雷霆手段,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厲,是她拍馬也及不上的。
程立啊程立,你這次是真的捅了天大的馬蜂窩了,現在,連蜂王都被你驚動了!
“你……你打算怎麼做?”
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
葉飛龍沒有回頭。他只是從西裝內袋裏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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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汐,有些事情,已經不是你現在這個身份應該過問的了。管好你自己,收拾東西吧。”
他在通訊錄裏翻找片刻,然後點下了一個名字。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喂,阿峯,”
葉飛龍說道。
“計劃有變。程立那邊的事情,我準備親自接手。對,沒錯,動用全部的力量。我要在明天天亮之前,看到他的根基開始動搖。”
他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頭的迴應。
“很好。另外,給我安排一次對這邊分公司的全面審計。葉若汐在過去一年裏經手的每一筆交易,簽署的每一份合同,我都要看到。我倒要看看,這攤爛泥,到底有多深。”
說話間,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後面如死灰的葉若汐。
“如果,你在她的賬目裏,發現任何……‘有創意’的地方,你知道該怎麼讓相關的部門……‘不經意’的出了“意外”。”
葉若汐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在這瞬間崩塌了。
他不僅要將她掃地出門,還要徹查她的底細,一旦抓住任何把柄,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已經不僅僅是對她無能的懲罰了,這是一場毫不留情的清洗!
葉飛龍掛斷了電話。
他轉過身,一只手隨意地插在西褲口袋裏,神態自若,彷彿剛纔只是安排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個小時,若汐。別讓司機等太久。”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滿是不屑與漠然,彷彿她已經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可以隨時丟棄的物件。
“還有,離開的時候,儘量別再給我們葉家制造什麼新的‘驚喜’了。”
他邁步走向辦公室的門,手剛搭上門把,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住了腳步。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頭也不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