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帶着院中的丫鬟和婆子們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哪裏來的潑婦,竟敢在這兒撒野?我看是給你們一點好臉色,就開染房了是吧?”阿婉走了過來,氣焰不輸柳姨娘。
“你一個踐婢,也配這麼與我講話?”柳姨娘根本不給她任何好臉色,儼然一副高傲的樣子。
“是那個小踐人不敢出來了嗎?怎的叫你一個小小的踐婢來應付我?”柳姨娘又對着裏屋的人喊去。
本來柳姨娘害的她險些走火入魔,顏知歡就很不爽了,如今還不讓人清淨清淨。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這是丞相府,不是你們家那窮破門!要撒潑也要選對地方!”阿婉聽着她口中的謾罵聲,嘴裏的粗口越來越難聽。
“呵,撒潑?姑奶奶我就是潑婦撒潑怎麼了?姑奶奶我被人陷害了還不能說,難道要我對她感恩戴德嗎?我呸!”柳姨娘對着阿婉噴了一臉的口水。
阿婉沒有生氣,只是忍着性子,擦掉了噴到自己臉上的口水,對着柳姨娘說道:“誰陷害你你找誰去,來這裏做什麼?”
慕朝,姨娘的地位是極其的底下,準確的說一點就是和踐婢一樣,上不得檯面兒的人,姨娘和奴婢門本就是看不慣,奴婢門也姨娘門的本質也是差不多,都是要伺候主子。
顏知歡越想越不得勁,柳姨娘平時雖然不說有多麼的乖巧,但是好歹也是表現得像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可如今,竟然可以如此不顧形象的來叫罵,背後定是有人唆使她,慫恿她,所以她才如此不害怕。
而這個人不用顏知歡去想也知道是誰——瞄姨娘。
不得不說,苗姨娘做的可真是兩全其美,一來不管是哪一邊吵贏了,受益者都是她自己。
通過柳姨娘的嘴來罵顏知歡,既不用自己動嘴,心裏還是一陣舒坦,顏知歡扳回一局也沒關係,柳姨娘最近很是得寵,讓柳姨娘在顏丞相的面前撒潑,顏丞相見了定是頗爲煩躁,最後還是覺得苗氏好。
苗姨娘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盤啊!
日日居於後院兒裏面,爭一個男人的日子,和與自己一樣的人自相殘殺,實在是太卑微了。
柳姨娘冷笑道:“呵,一個奴才還說本姑奶奶是窮戶?告訴你,本姑奶奶現在是姨娘了,而你纔是窮戶,是永遠的奴才!”
“你!”阿婉一時被噎住了。
“誰說姨娘就不是奴才了?”這時,從主屋裏面傳來了一道極其清冷平靜的聲音。
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顏知歡。
房門打開,卻只見一道淡青色的倩影從裏面走出,長髮隨意的披在腦後,垂在腰間,就是面容與脣瓣都是極其的蒼白,很是憔悴。
可即便是這樣,顏知歡的雙眼卻是很有神,氣勢清冷,周身都有一副主子該有的樣子,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戾氣,從骨子裏的高貴是柳姨娘平時怎麼裝也裝不出來的。
柳姨娘和顏知歡差不了多少歲,頂多也就兩三歲的差別。
柳姨娘一直都是看不慣顏知歡的,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就覺得她是卑踐的,尤其是顏知歡被苗氏欺負的時候。
可是她每當見到顏知歡是,心裏都是忍不住的羨慕,羨慕的的氣勢,羨慕她的好脾氣,也羨慕她的容貌。
柳姨娘一味地去模仿顏知歡身上的氣質與她說話的方式,有時候把自己搞的也是心力交瘁,像是得了精神分裂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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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見了她從主屋出來,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隨即又道:“放肆,妾身也是嫁了老爺,即便是大小姐,你也要尊敬的喚我一聲姨娘不是?”
柳姨娘的底氣有些不足,說話時的嗓門兒也沒有了方纔叫囂時的那般氣焰大。
不是她心裏火氣不大了,是她一肚子的髒話在氣勢強大的顏知歡面前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顏知歡淡淡的掃了一眼她,有看到了院子外,顏明駿正帶着一幫子丫鬟扶着苗氏走了過來,看着顏明駿臉上的得意樣子,顏知歡便知道了,這件事情定然與她們脫不了干係。
柳姨娘雖然說脾氣暴躁,但終歸還是守本分,這種事情是定然做不出來。
顏知歡想到這裏,蒼白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冷笑道:“也對,窮戶人家也娶不起姨娘,所以纔會認爲姨娘是什麼正經夫人,你且去問問苗姨娘,問問她姨娘是不是奴才。”
這句話雖是對着柳姨娘說的,但是實際上卻是對着苗氏說的,既然要來看戲,那不還得付出代價不是?
苗姨娘原本就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這熱鬧沒看成,倒是給自己來了個難堪。
她強撐這笑容,表現得慈母大度,可是心中早已將顏知歡以及她那早死的母親罵了個遍。
“知歡真是說笑了,姨娘再怎麼說那也是老爺的枕邊人,怎麼會同奴才相提並論呢?難道你想說老爺睡奴才不成?”苗姨娘強忍着恥辱,說出這些話,只因爲那顏丞相已然到達了院子,正在看着這一場鬧劇
“本來以爲苗姨娘是出生於官宦之家,應當知曉這妻與妾的區別,搞了半天,原來苗姨娘也不懂啊!”
話語期間,顏知歡的冷笑逐漸收了起來,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兩個人。
她斜着眼晲了顏丞相一眼,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淺淺一笑,很是明豔動人:“也難怪了,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出身,最後當了一個姨娘,也是可笑。”
攻擊性不強,侮辱性極強,讓阿婉都不禁笑出了聲。
丞相府的姨娘?還是皇后的表妹?也是可笑至極,儼然是不給顏丞相面子。7K妏斆
苗氏忍着性子,一張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雙手放在胸前狠狠捏緊:“大小姐年紀尚小,自是不懂的一些事情,如果真心的愛一個人哪裏還會在乎身份呢?”
顏知歡的眉頭輕輕一挑,濃濃的諷刺與傲慢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