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葉千語猛打方向盤，車子拐進一條僻靜的小路。
“程總，再堅持一下。”
程立沒有迴應，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只能感覺到身體裏的疼痛在一波波地親襲。
他想要保持清醒，但眼皮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程立！”沈知言用力搖晃他的肩膀。
“你要是敢在這裏睡過去，我就把你扔下車！”
“你吵死了…”程立勉強睜開眼，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讓我…歇會兒…”
“不行！”沈知言加重了語氣。
“你不是最討厭別人對你指手畫腳嗎？現在怎麼這麼聽話了？”
程立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頭，他擡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沾滿了鮮血。
“該死！”沈知言脫下外套按在程立的傷口上。
“葉千語，還要多久？”
“到了！”葉千語一腳剎車，車子停在一棟不起眼的建築前。
沈知言剛要去扶程立，卻發現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程立！程立！”他用力拍打對方的臉，但程立毫無反應。
“別耽誤時間了！”葉千語打開後車門：“快把他擡進去！”
兩人合力將程立搬進屋內。
房間裏的醫療設備一應俱全，顯然早有準備。
葉千語立刻開始處理傷口，沈知言在一旁打下手。
“傷得很重。”葉千語皺着眉頭說：“子彈擦過了動脈，失血太多。”
沈知言的手微微發抖，他看着程立蒼白的臉色。
“需要輸血。”葉千語迅速檢查着各項生命體徵.
“他的血型是A型，我去找血包。”
“不用找了。”沈知言擼起袖子:“我也是A型。”
葉千語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開始準備輸血設備。
時間就是生命，每一秒都顯得尤爲珍貴。
“你確定要這樣做？”葉千語一邊消毒一邊問道。
“少廢話。”沈知言不耐煩地說:“難不成看着他死？”
針頭刺入血管的瞬間，沈知言咬緊了牙。
鮮紅的血液順着輸血管緩緩流向程立的身體。
“你這個混蛋。”沈知言低聲咒罵:“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該聽大小姐的話直接殺了你。”
葉千語在一旁處理傷口，聽到這話不禁勾了勾嘴角：“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
“閉嘴。”沈知言沒好氣地說。
房間裏陷入沉默，只有儀器的滴答聲迴盪着。
程立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臉色也有了些許血色。
突然，程立的手指動了動。
“程立？”沈知言立刻湊近。
程立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有些渙散。
他看着沈知言，嘴角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你這是…在關心我？”
“放屁！”沈知言惱羞成怒:“我是怕你死了，大小姐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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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程立輕笑一聲，隨即因爲牽動傷口而皺眉.
“那還真是…辜負你的好意了…”
“少說話。”葉千語打斷道，“傷口還沒完全處理好。”
程立微微點頭，但目光依然停留在沈知言身上。
他注意到了對方手臂上的針頭。
“知言…”
“閉嘴。”沈知言別過臉去:“你要是敢說什麼感謝的話，我現在就把血抽回來。”
程立輕笑出聲，卻又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說了別說話！”葉千語嚴厲地警告，
“再這樣我就給你打鎮定劑。”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三人同時警覺起來。
葉千語迅速拔出藏在腰間的手槍，對準了房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門口停了下來。
門把手緩緩轉動，發出細微的“咔噠”聲。
沈知言下意識地擋在程立身前，葉千語的手指已經搭上了扳機。
門開了。
“大小姐！”沈知言驚呼。
沈清茹站在門口，她的目光在看到程立的瞬間凝固了。
“程立……”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快步走到病牀前。
程立想要坐起來，卻被葉千語按住：“別動。”
“你怎麼來了？”程立虛弱地問道。
沈清茹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胸前的繃帶，那裏已經滲出了一片暗紅。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着，輕輕觸碰那片血跡。
“葉若汐那個踐人……”她的聲音裏帶着刺骨的寒意，“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大小姐。”沈知言輕聲說：“現在最重要的是……”
“閉嘴！”沈清茹突然暴怒：“如果你們聽我的，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房間裏一片死寂。
程立抓住了她的手：“別這樣……”
“你給我閉嘴！”沈清茹甩開他的手。
“你這個混蛋，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是超人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彷彿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程立看着她，輕聲說：“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沈清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你做夢！”她咬牙切齒地說：“我恨不得你死！”
但她的手卻不自覺地握住了程立的手指。
就在這時，程立的傷口突然又開始滲血，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程立！”沈清茹驚叫。
“別慌。”葉千語迅速檢查傷口：“傷口裂開了，需要重新處理。”
沈清茹站在一旁，看着葉千語重新處理傷口。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沈知言。”她突然開口，聲音冰冷：“去查，我要知道葉若汐現在在哪裏。”
“是。”沈知言點頭。
“等等。”程立突然說：“讓我來……”
“你給我老實躺着！”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喝止他。
程立苦笑着閉上嘴，卻在心裏暗暗記下了什麼。
沈清茹站在窗邊，背對着病牀，雙手緊握成拳。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的身上，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大小姐。”沈知言輕聲說：“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等等。”沈清茹突然轉過身：“不要打草驚蛇。那個踐人現在一定躲在暗處等着看好戲。”
程立躺在病牀上，看着沈清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太瞭解她了，這種時候的沈清茹最危險。
表面看起來冷靜，實際上內心已經在醞釀着最狠毒的報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