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並沒有人去管宮天齊如今的想法。
宮霆雖說有些意外,可是很快恢復了冷靜。
他目光復雜的在宮天齊的身上掃過,卻一咬牙,驟然間出了手。
地面上忽然擴散出無數煙霧。
這煙霧顯然並不簡單,原本圍困的十分緊密的偏殿門前,也出現了一片真空空地。
黑閻軍爲了防備那霧氣,不得已後退了幾步,捂住口鼻。
而宮祀絕更是第一時間出手,將晏南柯抱在懷裏,保護的嚴嚴實實。
那煙霧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宮祀絕的耳朵動了動,手指之間多了一把匕首,猛然在這白濛濛的一片空間中甩了出去。
“噗呲……”
好像有武器扎進血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晏南柯眯起雙眼,整個人埋在宮祀絕的懷中一動沒動。
那霧氣擴散的很快,宮祀絕抱着她來到了安全的地方,然而那些躲避不及時的黑閻軍,卻都因爲那煙霧的原因倒在了地上。
沒想到那東西的藥效如此厲害。
不……
晏南柯再次仔細看了看距離她不遠處的霧氣,那霧並非是真正的殺手鐗,裏面居然藏着一些細小的飛蟲。
這纔是讓人昏厥的主要緣由。
她臉色很是難看,襄陽王的手段太過防不勝防,看來想要抓住他,光憑藉武力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此人不但能夠改頭換面,藏身人海,甚至渾身上下都是毒蠱之物。
這種人對付起來最爲麻煩。
等到煙霧散開,裏面的人已經沒了蹤影。
消失在原地的,還有老皇帝。
宮天齊被綁着躺在地上,顯然他的新爹並沒有決定帶走他。
不過晏南柯也不急,此人留下就是人質,多少能夠掣肘一下敵人。
“襄陽王武功雖然不強,可是聽剛剛的腳步聲,他輕功不弱。”
晏南柯分析着自己剛纔得到的消息,小聲在宮祀絕身邊提醒了一句。
宮祀絕點點頭,“聽聞近些年某些城中出現過一個千面賊。”
晏南柯:“……”
她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難不成宮祀絕懷疑那個賊人是他王叔?
宮祀絕輕輕垂眸,那雙漂亮的鳳眸之內隱藏暗芒,“此人專門偷盜官家,然而有人仔細調查之後,卻發現並沒有丟失金銀財寶,阿柯你說,他到底偷了一些什麼呢?”
晏南柯眨了眨眼睛,瞬間覺得毛骨悚然。
這件事往深了想,對方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揹負着如此風險進入官府偷盜,肯定所圖不小。
這會兒宮祀絕將千面盜賊和襄陽王聯想在了一起,這絕對不是無的放失。
晏南柯思索半晌,她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一個猜測,“如果不是爲了銀子,那就是爲了權……當初襄陽王在老皇帝在位之時就暗中結黨營私,那名冊還曾在我晏家出現過,雖說那冊子上的人絕大多數都已經被老皇帝處祕密處死,可是誰也不確定,所有黨羽的名字都在那冊子上。”
她的推測很在理。
甚至距離真相都不太遠。
宮祀絕微微勾起脣角,顯然對晏南柯的聰慧讚賞有加。
“他所偷的,便是能夠掌握那些人生死的罪證。”
只一句話,就驗證了晏南柯的想法。
晏南柯咋舌,“不愧是就連老皇帝都忌憚頭疼的人,真是手段高超,如果阿謹你沒有提前想到的話,恐怕什麼時候被自己人背叛都不知道。”
一個國家也許不畏懼外敵,卻最怕的是被從內部瓦解。
本來這兩年是聖武國極爲多災多難的時候,旱災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天下百姓隨時都處於喫不飽穿不暖的處境下,再有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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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國……也並非不可能。
晏南柯抿了抿脣角,讓那柔軟的脣瓣看起來紅豔了幾分。
她眼底劃過萬千思緒,雙手握緊,骨節都有一些蒼白。
好像,得到皇位還並非是盡頭,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只有徹底坐穩了這皇位,震懾住那些虎視眈眈的虎狼之輩,才能真正保護住她所在乎的那些人,讓自己的家人長寧安康,天下太平。
舔了舔乾澀的脣角,晏南柯給自己打氣。
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呢。
宮祀絕顯然看出了她幽深眼瞳之內的擔憂。
一只手將她緊攥的拳頭握住,溫暖滾燙的掌心燙的她心臟都在陣陣發麻。
宮祀絕那磁性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着,猶如春季溫暖的風。
“別擔心,有我。”
一直浮躁的心臟頃刻間安穩下來。
手指鬆開了一些力道,她察覺到了自己掌心都有了不少汗。
晏南柯轉過頭,明亮的月色浸透着她雪白的肌膚,讓她原本就晶瑩的膚色更加剔透好看。
就猶如上好的瓷器,有沒一絲一毫的瑕疵,更有些一抹佑人的紅潤。
“嗯,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月色落在男人的身上,將他俊美至極的容顏鍍上了一層光芒。
精雕細琢的輪廓更是讓人忍不住喉嚨乾渴,心跳加速。
襄陽王在雖然跑了,但是地面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顯然在白霧之內被宮祀絕那一刀傷的不輕。
不過對方逃跑的手段相當強悍,帶着一個同樣不良於行的老皇帝還能隱藏的很好,派出去的禁衛軍搜遍了整個皇宮,都沒能將人找出來。
晏南柯倒是也不意外。
白霧起來的時候,襄陽王附近明顯有同夥接應,想必是另外一個逃犯,白衍所爲。
這兩人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任何線索,而城外救治那些昏迷百姓的陳老,也派人將診治的結果送進皇宮。
宮祀絕見她一大早就坐在桌子旁邊看藥方出神,不由得走近,揉了揉她的發頂。
“怎麼樣,陳老可有想到方法?”
晏南柯點頭:“解藥的藥方已經寫出來了,只不過其中有一位比較重要的藥引,我三哥找遍了京城也沒有任何線索。”
這話倒是讓宮祀絕也皺了皺眉。
晏時亭是什麼人?
第一錢莊的莊主,涅槃樓的另外一個掌權人,可以說整個聖武國一半兒的經濟命脈都在他手中。
他門路廣,認識的人也多,很少有他都找不到的東西。
“皇宮的寶庫找過了嗎……那藥引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