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有一次,她非要給他量尺寸,給他做西裝。
顧夏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一臉的專注,完全沒將他當成個男人,小手拿着量尺,在他的身上比劃觸摸,一會是腿圍,一會是臀圍。
窗外的陽光就落在她的髮梢上。
那時的她,肚子還不顯懷,臉上又十分稚嫩,單純,就像不韻世事的小丫頭,讓人特別想要給她建立一座堅固的保護牆。
可認真接觸瞭解後,這丫頭看着軟軟糯糯的,卻根本不是個棉花糖,裏面包含着的是堅果一樣硬核的心。
想起她衝他笑,對他說,生病了也不用擔心,她不會丟下他,拋棄他。
那樣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陸靳北眼底閃過晦澀,收回了視線,喝了一口茶,發現徐玲正看着他。
徐玲很直接,開口就問,“你喜歡她?”
他擰眉,嘴角動了動,徐玲又說,“別否認,我可是過來人,也別說什麼不認識之類的,你一年難得來我這裏幾次,就算是爲了小婭,你也完全可以跟她視頻通話。”
徐玲其實並不願意去八卦他的私生活。
陸靳北幫了她們很多!
於是在這樣的交情上,她至少希望,他能過得好。
想到他與歐陽若的婚約,徐玲又開口,“你跟歐陽家那位,不是馬上就要訂婚了?那顧小姐……”
陸靳北眼底微沉,喝了一口茶,“我跟她沒任何關係。”
“靳北,我看的出來,你很喜歡顧小姐,人這輩子,能遇上喜歡的人,太不容易了。”徐玲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婚約根本不能自己做主。
可她還是想要勸說!
“是喜歡。”他突然承認。
徐玲一愣。
可下一秒,陸靳北冷聲道,“也僅是喜歡。”
徐玲嘆氣,見他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行吧,你的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我去煮飯,你留下來吃了飯再走,一會叫顧小姐也留下來喫飯。”
她起身去了廚房。
而屋內,顧夏站在門口,手就握在門把上。
她整個人,像是被定在那兒。
陸靳北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很清楚。
他說,他喜歡她,可僅僅是喜歡而已!
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之前他可以對她好,可以逗她,可以爲她做很多事!
可是,他不會爲了她放棄其他的事情。
只因爲,對她,只是喜歡而已!
沒想到,喜歡而已,這四個字竟是這麼的傷人。
顧夏緊緊握着門把手,直到徐婭從書房的洗手間出來,見她愣站在門口,疑惑問,“顧姐姐,你怎麼不出去。”
顧夏回過神來。
她的鼻子冒起酸意,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我……我剛纔……扭不開這門。”
“啊?不會吧,我試試。”
徐婭將她拉至一旁,一扭就開了門。
徐婭,“開了呀。”
顧夏擠出笑來,“你的衣服我設計好了再發你看,我先走了。”
她說着,匆匆就走向門口,也沒聽見身後是徐婭挽留的聲音。
她幾乎是逃一樣……
從客廳走過,也沒有多看陸靳北一眼。
害怕他看見她眼中的受傷和紅血絲!
顧夏離開,徐玲聽見動靜,出來一看,人已經走了,“怎麼沒留顧小姐喫飯呢。”
徐婭一臉不解,“她好像有急事,都沒理我。”
徐玲看向紋絲不動的陸靳北,他好似什麼也沒發生,看着手機,喝着茶。
徐玲本來還想讓他去看看,但見他這個態度,便不好再說什麼。
陸靳北看着手機,目光有些失焦。
直到,徐婭湊到他的身邊來,“咦,靳北哥,你也喜歡看八卦新聞啊。”
他擰眉,不解。
看向手機屏幕,才發現,他不小心點開的是推送的八卦新聞。
標題:翟若凌夜會當紅女明星
陸靳北看見這幾個字,便覺得眼皮跳了跳,不悅的收起手機,“跟你媽媽說,我回公司了。”
***
陸靳北開了一路,都沒發現顧夏的身影。
撥通她的電話,也顯示: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
這是把他手機號也拉黑了?
他找出定位跟蹤,發現信號就停在徐家。
很顯然,在她離開徐家的時候,取消了他的定位跟蹤。
陸靳北握緊了方向盤,腦海裏回想起她匆匆離開時,那慘白的臉。
該不會真的是不舒服吧?
這丫頭,就是喜歡逞強。
他心思沉甸甸的,開車轉了幾圈,回到四合院門口。
屋內,明顯也沒人。
她到底去哪裏了?
陸靳北心急,難道,她是聽見了他與徐玲的那些話?
想到這,他有些亂了分寸。
***
“媽!這些設計的部分,是刺繡,我又不懂,你認不認識會刺繡的師傅?繡法得精緻一點。”
陸冉冉指着設計圖上的細節,給溫麗華看。
溫麗華想了想,“我知道有個人!如果能請她親自幫你繡好這些,就不用愁這件禮服拍不出好價錢了。”
“什麼人啊,這麼厲害。”
陸冉冉不是很瞭解這些領域的人物。
她從不喜歡這些古風的東西!
溫麗華笑了笑,“她可是京繡唯一的接班人,她繡出的刺繡要說是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那她這麼厲害,能同意幫我嗎?”陸冉冉忐忑。
現在她們落了難,往日那些朋友以及所謂的人脈,早就不復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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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用擔心,交給我,我一定幫你搞定。”溫麗華勝券在握。
陸冉冉雖心存疑惑,不知母親會如何搞定這樣的大人物,但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也覺得安心了不少。
這件禮服最大的亮點其實就在刺繡上。
裙襬的刺繡是點睛之筆,屆時,她一定能夠憑藉這件禮服,名揚江城。
她要讓曾經瞧不起她,針對她的人,都後悔曾經輕看了她。
還有翟越!
他是否會後悔,在對待她的事情上,做的那麼的絕情和不留餘地。
他多付了一個月的工資,就當做是給她的賠償,將她從公司開除,完全沒有任何的情分,彷彿他們之間,只是簡單的老闆與職員的關係。
她發誓,一定要強大起來!纔有機會,爲她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