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嘛！不是吧？！這倆人……這倆人不是靈魂互換了吧？！怎麼連想的陰招都他媽一模一樣？！不愧是前夫前妻啊！這腦回路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狗男女！”
葉千語聽着沈知言難得的爆粗口，強忍着笑意。
“不過，”她補充道。
“程總這邊，主要還是先用法律手段，稅務、海關那些問題，先把葉若汐拖在明面上，讓她以爲我們只打‘正面戰場’。紅燈區這個……算是暗地裏的補充。”
“哦……哦！這樣啊！”
沈知言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鬆了一大口氣，剛纔的激動和抓狂瞬間消散了大半。
“還好還好，用法律打頭陣，吸引注意力……這個聽起來靠譜多了！果然還是程總更穩健一點！”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即又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深深的無奈感嘆道。
“媽的，嚇死我了！我就說嘛，程總怎麼可能像我們家大小姐那麼……那麼極端！直接就想讓一羣鶯鶯燕燕去人家公司門口羣魔亂舞，這簡直是……唉！不說了，跟她真是操不完的心！”
葉千語聽着沈知言在電話那頭如釋重負的感慨，也不禁心裏吐槽。
看來，即便是足智多謀如沈知言，面對自家那位陰晴不定、思路清奇的大小姐，也是心力交瘁。
“是啊，跟她比起來，程總確實……嗯，更講究策略一點。”
葉千語斟酌着用詞，儘量不顯得像是在背後議論沈清茹，儘管她和沈知言現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策略？哼，我看他們倆就是一路貨色，只不過一個喜歡明火執仗地瘋，一個喜歡暗地裏使絆子。”
沈知言依舊帶着疲憊，但語氣已經平復了不少，甚至帶上了一絲自嘲。
“不過話說回來，葉小姐，這次對付葉若汐，光靠稅務和海關恐怕不夠讓她傷筋動骨。葉家在霓虹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想徹底扳倒她，得有更厲害的手段。”
葉千語心中一動，沈知言這是要給她支招了？
她握着電話，靜靜地聽着。
“尤其是法律層面，”
沈知言的聲音壓低了一些，帶着幾分鄭重。
“你們需要一個足夠強力，而且……足夠‘特別’的律師。普通的律師事務所，面對葉家這種級別的對手，要麼不敢接，要麼容易被收買，要麼就是按部就班，打不出奇效。”
“沈先生有什麼建議嗎？”葉千語順勢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回憶什麼。
“我倒是聽說了一個人……”
沈知言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妙，像是在分享一個壓箱底的祕密。
“霓虹這邊，最近……嗯，應該說，很快，會有一個挺有名的律師要‘出來’了。”
“出來？”
葉千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監獄？”
“嗯，”沈知言應了一聲。
“以前是個風雲人物，辯護風格……怎麼說呢，相當不按常理出牌，但確實打贏過很多看似不可能的官司。後來因爲一些事情進去了，具體什麼罪名我還沒細查，但這幾年應該沒閒着，腦子肯定還在。關鍵是，他現在出來，身無長物，名聲也……譭譽參半吧。”
葉千語的眼睛亮了起來。
一個有能力、有污點、剛出獄、急需機會和資源的律師？
這簡直是……完美的人選。
“這種人，”
沈知言繼續說道，聲音裏帶着算計。
“好處顯而易見。第一，他有掀翻桌子的能力和膽量，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第二，他剛出來，肯定是想東山再起，給他一個大案子，他會拼盡全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是‘新人’，你們把他招進來，他就是程總的人，不用擔心他和葉家或者其他什麼勢力有勾結。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了。”
葉千語的心跳微微加速。
“知根知底，而且更有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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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知言的聲音裏透出滿意。
“比那些大律所裏油滑的老狐狸好用多了。”
“多謝沈先生提醒，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在哪裏出來？”
葉千語立刻追問，。
“名字嘛……有點意思，叫成步堂龍二。”
沈知言似乎也覺得這名字有點特別，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地點是在長崎監獄。至於時間，我剛得到的消息，大概就是這週五上午。”
成步堂龍二？
葉千語默默記下這個名字和信息，感覺像是在哪裏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的價值。
“好的，沈先生，非常感謝你的信息，這太重要了。”葉千語由衷地說道。
“客氣什麼，現在咱們也算是……盟友嘛。”
沈知言難得地帶上了輕鬆的語氣。
“這樣，葉小姐，這個成步堂龍二的事情，就麻煩你或者程總那邊派人去接洽了，務必在他出來第一時間接觸到。至於……嗯，紅燈區那邊敲邊鼓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那種運籌帷幄的沉穩。
“這種髒活兒，我們來辦更合適，你們集中精力打好明面上的官司。得讓葉若汐焦頭爛額，首尾不能相顧纔行。”
“好，那就辛苦沈先生了。”
葉千語沒有推辭。
沈知言主動攬下這種敏感又棘手的事情，確實幫了他們大忙。
“不辛苦，主要是別讓我家大小姐再想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幺蛾子就行。”
沈知言最後嘆了口氣，充滿了對自家主子的無奈。
“行了，我這邊也得趕緊安排人手去‘踩點’了，先掛了。”
“好，再聯繫。”
掛斷電話，葉千語立刻將車停在路邊，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她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輸入了“長崎監獄”和“成步堂龍二”兩個關鍵詞。
搜索結果很快彈了出來。
關於長崎監獄的信息很常規，但關於“成步堂龍二”……相關的報道和討論並不少，譭譽參半，充滿了各種戲劇性的描述和猜測。
確實如沈知言所說，是個極富爭議的人物。
葉千語的目光落在一條即將刑滿釋放人員公示信息的相關鏈接上，確認了釋放日期和大致時間。
一個曾經的王牌律師，一個階下囚，一個潛在的絕佳武器……
葉千語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這個人，必須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