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來的實在有些突然。
再加上如今襄陽王還在老皇帝的通緝當中,他還真有膽子露面。
晏南柯和宮祀絕兩人的表情都露出凝重之色。
宮祀絕簡單思索了一下,“派人將其安置好,明日一早來宮中覲見。”
“是。”
第二天天剛亮,襄陽王一行人就已經守在了皇宮門前。
幾個小太監將一行人恭敬的領到了金鑾殿。
文武百官位列兩側,將中間的一條通道留出來,在聽到門口動靜的時候,分分轉頭看了過去。
不少人都有些好奇,曾經那位轟動一時的襄陽王,如今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很快,一道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襄陽王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上帶着歲月殘留的痕跡,只是整個人精氣神很是飽滿,面頰紅潤。
他穿着一身藏藍色的錦袍,髮髻整理的也相當仔細,身邊還帶着幾個氣度不凡的人。
這一行人出現在金鑾殿中間,就足以成爲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宮祀絕眯起雙眼,狹長鳳眸淡然看了襄陽王一眼。
雖然襄陽王曾經在京城之時,他年紀還小,並沒有見過幾面,不過卻對他的畫像記憶頗深。
這個人,確實就是當今老皇帝的那個唯一的血親弟弟,襄陽王。
晏南柯則是站在金鑾殿側殿的簾子後面,她從這裏可以輕易的看清楚金鑾殿之內所發生的一切。
雖說她如今還沒有坐上皇后之位,但是對於宮祀絕來說,若非晏南柯怕麻煩,被那些腐朽老臣指着鼻子罵,她想坐在龍椅上,宮祀絕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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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事她心裏清楚就好,犯不着讓所有人都知道。
風花就站在晏南柯身後,她顯然也聽晏南柯說過關於詛咒一事的祕密。
“娘娘,老皇帝不是說皇室血脈受了詛咒,不能活過三十歲,這襄陽王不也是他兄弟嗎,怎麼我看他還活的好好的?”
晏南柯聽到風花的話,微微眯起雙眼笑了笑。
“這說明,這詛咒並非老皇帝說的那般恐怖,除了所謂的聖女心,還有別的法子來解決。”
聖女心,可是要讓他們殺人挖心,無論如何,這種事晏南柯也做不出來。
凡事都有緣由,既然聖女心能夠解除那所謂的詛咒,肯定是因爲它存在什麼特殊的東西。
只要徹底瞭解那詛咒是什麼,那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兩人安靜的看了下去。
襄陽王帶着的那些人也停下腳步,眼神冰冷好奇的看着四周。
那眼神相當不善,甚至隱隱約約透露出些許惡意,讓人感覺相當不舒服。
襄陽王突然開了口。
他微微躬身,對着坐在龍椅上的宮祀絕行禮:“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侄兒已經這麼大了。”
宮祀絕臉色冰冷,沒有任何情緒,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皇叔此次回京,目的爲何?”
見他如此直來直往,沒有任何要與他敘舊的意思,襄陽王那張依舊稱得上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來。
他雙眼幽深,精芒閃過,“新帝繼偉,我這個做皇叔的得知消息,當然是趕着回來祝賀,爲侄兒送上大禮。”
說完這句話,他側身,讓自己身後的一個人走了過來。
晏南柯盯着那個人,覺得有些眼熟,卻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好像在哪兒見過。
出面的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帶着幾人銳利的感覺。
和聖武國絕大多數人的面相有點兒差別,卻並不醜,多了一些異域風情的俊美。
那人擡起手行禮,並未跪拜。
周身上下帶着幾分讓人看不透的神祕氣息。
“在下白衍,見過聖武新君。”
宮祀絕坐在龍椅上,手指在桌面上動了動。
“白衍?”
他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可是,簾子後面的晏南柯卻是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雙眼睛裏多了幾分異色。
四象書的副總閣主,怎麼會是他?
“想必皇上沒有聽過我的名字,但是您一定聽說過,四象書。”
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周圍的所有人都露出驚訝之色。
四象書這個組織是頗爲神祕嚴謹的,存在多年,目的看起來很單純,只是爲了網羅天下有才人事罷了。
甚至每個國家都有一些才能出衆的人是四象書的弟子。
說到底,就是一個天下能人爲了能夠提升自己的地位,自發抱團,屬於一個十分立場中立的組織。
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否認四象書如今的影響力。
只要在四象書百人榜上面的人,無一不是在天下間都聞名之人。
再加上不久前京城發生過的一些事,也讓這個組織最近更加活絡。
宮祀絕面色驟然冷沉。
他對這個四象書,並不是很喜歡,但是因爲晏南柯與晏時玉也是四象書的人,他難得多了幾分耐心。
“哦,你來見朕,想做什麼?”
聽到對方不冷不熱的聲音,白衍並未覺得意外。
他低垂着頭,擺出一副相當恭謹的姿態,“雖說四象書這麼多年來從無立場,只號召天下能人異士,可是也積累了不輕的威望,這一次我答應與襄陽王一同入宮面聖,便是存了想要輔佐新君的心思。”
襄陽王也在旁邊附和:“這就是皇叔送給皇上的登基大禮,不知道皇上可滿意?”
宮祀絕眼眸微微垂下,表情難以捉摸。
沉寂在大殿之內蔓延,那些文武百官臉上都露出震驚的表情,可是誰也不敢擅自出聲,幫助皇上做決定。
等了半晌,宮祀絕才問道:“皇叔是覺得朕這裏有問題嗎?”
他擡起修長漂亮的手指,輕輕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襄陽王神情微詫。
“一介反王,帶回來一個身份不明,意圖不明之人,想要把其安插在朕身邊,即便是朕身邊再怎麼缺人,可也不敢亂用。”
宮祀絕毫不猶豫的拒絕,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當然,襄陽王在他這裏本來也沒什麼面子。
只是聽到宮祀絕這麼說,襄陽王也不生氣,那張和老皇帝有幾分相似的臉依舊帶着笑,看起來氣質很溫和。
“皇上別生氣,本王雖然與太上皇之間有些過節,但那些都是上一輩的恩怨,皇叔可不會害你,白衍此人也是皇叔廢了不少心思,纔將他說動,讓他答應帶着四象書絕大多數人手投誠聖武的,若是如今你能夠得到他的助力,接下來對付東延國,也就不用太過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