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謹宸則是藉着他無話可說的機會,直接坦言。
“此番父皇調查到的也並非全部爲假,兒臣確實接觸了斐家舊部,但一切都是因爲兒臣不相信母妃和斐家,真的會做出來當年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聞言,皇帝一怔,“你去調查了?”
慕謹宸既然已經主動提及,再者皇帝開始調查,那有些事情確實已經隱瞞不住。
與其是等到最後的時候再次被揪出來說,成爲一種勾結的證據,還不如藉着這大好的機會,直接攤出來讓皇帝看個清楚明白。
他頜首首肯,“是,兒臣已經說過了,因爲不相信母妃和斐家會做出來這種通敵叛國一事,所以去親自調查了。”
皇帝幅度極其小的往後退了一步,“當年的事情,你……調查到了什麼?”
也是因多年之前那場滅門之難,讓斐家的事情已經被不少人給遺忘,調查起來雖然線索少,但也沒有那麼多的阻攔。
從而慕謹宸已經拿到了不少,有關於當年斐家被污衊的罪證。
他將自己記憶之中的罪證,當着皇帝的面,一一給擺了出來。
等到他將所有的罪證,全部給說完以後,看着皇帝那有些閃爍的雙眼說道:“倘若父皇不相信,也可以讓人去兒臣的府邸去取,等到看完這些罪證以後,再定奪罪名也不遲。”
此刻他這話,甚至於一時間說不好究竟是在說定奪斐家的罪名,還是他和顏知歡的。
即便明面上看起來,現在皇帝是要定他們兩個的死罪,但剛剛說的卻全都是有關於斐家的。
皇帝只是站在原地沉默。
整個天牢突然就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下。
連皇帝都沒出聲,其他人就更不敢了,甚至於連大氣都不敢出。
慕謹宸也並不着急,只是隔着牢獄的柵欄,靜心等待着皇帝的迴應,以及究竟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也是在這瞬間,本來還覺得十分奇怪且不解的顏知歡,此刻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慕謹宸如同喝了假酒一樣。
在皇帝的火氣都已經溢出來的情況下,還一個勁的步步緊逼,竟原來爲的就是這一刻。
她緊緊抓着牢獄柵欄的手,也就此鬆開。
再次給慕謹宸的話加上一把柴火。
“陛下,事到如今知歡也終於明白,你在懷疑我和謹王什麼事情了。但就像剛剛說的那樣,知歡可以坦然的回答,我們是被冤枉的。”
聽完顏知歡的話,皇帝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還怎麼去懷疑慕謹宸?
現在給慕謹宸和顏知歡定罪,不是在擺明了在冤枉人嗎?
最爲關鍵的是,在當年他就是這樣藉着誣陷,殺了斐氏一族,只留下慕謹宸這個獨子,現在就更是做不到這一步。
“是朕冤枉你們了。”皇帝走到慕謹宸的面前,看着那張同斐氏幾分相似的面容,內心對斐氏的虧欠之意,更加的濃郁。
始終斐家一直盡心作事,哪怕權勢過大,但也的確沒有做出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更別說是被人誣陷的那些。
“此事朕會另外查明真相,冤枉你們的事情也會有所彌補。”
語罷,皇帝便似是逃跑一般的匆匆離開天牢,根本不敢再多看,被他冤枉的慕謹宸和顏知歡。
被留下來的謝老四,眼睜睜看着顏知歡和慕謹宸二人,被從牢獄裏面給放出來。
只見他“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兩個人的眼前,“王爺,顏小姐,小的對不起你們。”
顏知歡對於他的背叛,實在是不能理解。
“謝老四,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
謝老四沒辦法把傅墨舟給供出來,只能夠跪在兩個人的面前,一個勁的磕頭。
“小的沒辦法,小的對不起兩位,無論兩位要怎麼懲罰都可以,小的都能接受。”
而慕謹宸已經猜到他的背叛,肯定是和傅墨舟有關係,此刻看他在地上磕頭,磕的腦袋都已經破了。
雖然內心對他惱火,但再回想起他過往的衷心,加上剛剛進來時的那點提醒。
最終還是沒有多廢話,只是冷冷道:“無論你的苦衷是什麼,背叛就是背叛,我看在過往上放你一回,以後就是敵人,你好自爲之。”
語罷,他便拉住顏知歡的手,帶着人離開天牢。
此刻的顏知歡,還在狀況外,被突然拉出去有些意外,回頭看了眼還跪在地面上的謝老四。
滿目疑惑,“這就走了?”
謝老四可是在陷害他們,要不是因爲慕謹宸隨機應變,利用斐氏的過往,讓皇帝不了了之。
那他們可就會被戴上勾結斐氏舊部一事,甚至於是直接定下死罪的!
既然是有苦衷,那也該問清楚纔是啊!
她心底的這些吐槽,慕謹宸彷彿都聽到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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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人離開天牢有一段距離以後,慕謹宸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顏知歡。
“雖我不清楚謝老四被傅墨舟抓住了什麼把柄,但既然他已經背叛,那以後便和我們沒有絲毫瓜葛。”
“傅墨舟?”顏知歡根本沒往傅墨舟身上想。
她哪裏會知道,傅墨舟竟然已經把手伸進他們的人裏面來,而且還是一直忠心耿耿的謝老四!
她皺了皺鼻子,“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之前的事都還沒找他算賬,現在竟然還敢這樣誣陷我們?!”
原本心情還不太好的慕謹宸,聽到她斥責傅墨舟的話,以及最後那一句“我們”,莫名覺得心底突然舒坦。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眼底流露出些許的溫柔和高興就連剛纔憶起往事的不快,現下也是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