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龍二聞言，探尋的目光望向程立。
“驚喜？程總，您能將如此重要的案子委託給我，已經是最大的驚喜和信任了。我……”
他似乎還想再說些客套話，但程立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不，這個驚喜，和你我之間的合作，性質不太一樣。”
程立看着在成步堂龍二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他內心深處的某些想法。
葉千語也好奇地看向程立。
她能感覺到，程立接下來說的話，對成步堂龍二而言，恐怕非同小可。
“其實，在你今天踏進這個辦公室之前，或者更準確地說，在我詢問古明地心你的事情時，她對我力薦你之後，我就已經在着手安排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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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步堂龍二聽聞程立的話，心中終於瞭然。
原來如此，果然是古明地心小姐推薦自己。
但他更好奇，程立究竟爲他安排了什麼。
“我知道成步堂先生才華橫溢，在法律的迷宮裏總能找到正確的路徑，論辯的鋒芒更是無人能及。”
程立先是給予了高度的肯定，隨即話鋒一轉。
“但是，行走江湖，有時候，一塊像樣的‘敲門磚’，還是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嗎？”
成步堂龍二的表情變化了一下，那雙總是閃着銳利光芒的眸子，此刻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蕩起漣漪。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着程立繼續說着。
“我私下了解過一些情況。成步堂先生因爲一些……嗯，歷史遺留的，或者說比較特殊的原因，一直未能獲得國內的律師執業資格。這件事，對你來說，應該一直是個不小的遺憾，甚至……是個心結吧？”
“轟……！”
這幾句話，在成步堂龍二的心湖中激起了千層浪。
律師資格！這四個字，像一根深埋在他心底的刺，平時他可以用無數的成功和自信去掩蓋。
但夜深人靜時，那種缺失感，那種懷才不遇的憤懣與不甘，卻會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曾經以爲，這輩子或許就這樣了，以一個“法律顧問”或者“幕後軍師”的身份，在法律的邊緣遊走。
他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現在的表情更多的有震驚，有愕然，有被窺破心事的窘迫，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酸楚和微弱的希冀。
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此刻竟有些微微泛紅，抑了許久的情感即將決堤。
沒有律師資格，這對於一個以法律爲武器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束縛和遺憾。
程立看着成步堂龍二的反應，心中瞭然。
“所以，我擅自做主，通過一些……嗯，我程某人還是有點人脈的，幫你聯繫了相關部門，爲你爭取到了一次律師資格的特別考覈機會。時間，就安排在下週。當然，”
程立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這僅僅是一個機會。能不能通過考覈，拿到那張對你而言意義非凡的紙，還要看成步堂先生你自己的真才實學。”
“成步堂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這麼做，並非是想用這個來拿捏你，或者是什麼施捨。我程立雖然是個商人，但也知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的道理。我只是單純地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才，不應該被區區一張執業證書給困住手腳。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堂堂正正站在法庭上，爲我披荊斬棘、舌戰羣儒的王牌大律師，而不是一個只能在陰影裏出謀劃策的‘影子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程立說着，看向的呆立當場的成步堂龍二。
“王牌大律師……”
成步堂龍二喃喃地重複着這幾個字，眼眶控制不住地溼潤了。
多少年了，他渴望的，不就是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一個可以讓他盡情施展才華的舞臺嗎？
程立的這番話，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的心坎上。這不僅僅是一個機會，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認可和尊重！
程立沒有像某些人那樣，高高在上地丟給他一本空白的支票，或者許諾他什麼不切實際的未來，而是切切實實地爲他解決了困擾他多年的心病，爲他掃清了前進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這種知遇之恩，遠比任何金錢和權力都來得更讓他動容！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領帶，動作雖有些僵硬，卻透着前所未有的鄭重。
成步堂龍二對着程立，深深地鞠了一躬。
“程總……這份……這份厚禮，太重了。我……我成步堂龍二，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我的感激。”
“律師資格，這四個字，對我而言，重如泰山。過去種種，不堪回首，但程總您今日的這份信任和安排，如同撥雲見日，讓我看到了新的可能。”
“您放心！這個機會，我成步堂龍二，就算拼盡全力，也一定會牢牢抓住！絕不辜負程總您的期望！”
程立聽見成步堂龍二的這番保證，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於是他便也站起身，伸出手拍了拍成步堂龍二的肩膀。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需要什麼準備材料，或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打點的，儘管開口，千語會全力配合你。”
他頓了頓，又帶着一絲程立式的戲謔補充道。
“畢竟，我可不希望我的王牌大律師，在法庭上把對方駁得體無完膚之後，人家來一句‘請出示您的律師執業證’，結果你支支吾吾半天掏不出來，那多丟人？你說是不是？”
成步堂龍二被程立這句半開玩笑的話逗得緊繃的神經稍稍一鬆，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程總說的是。那樣的場面，確實……太難看了。”
他再次看向程立，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擁有商業上的雄才大略，更有着洞察人心的細膩和海納百川的胸襟。
爲這樣的人效力，值！
“那麼，程總，葉小姐，我就先告辭了。”
成步堂龍二說道。
“我需要立刻回去，爲考覈做最充分的準備。”
“去吧。”程立點了點頭。
“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成步堂龍二帶着煥然一新的精神狀態離開辦公室，葉千語也不禁感嘆道。
“程總，您這一手，可真是……高明。我相信，有了正式的身份，成步堂先生一定會成爲我們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
程立微微一笑，走到窗邊，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眼神深邃。
“一把鋒利的劍，也需要一個懂得如何使用它，並且願意爲它拂去塵埃的持劍人。”
他輕聲說道。
“葉家……接下來，該輪到你們頭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