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油漆潑在女人身上,狼狽不堪。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也有記者迅速抓拍。
顧夏反應過來,忙拉着她在保安的護送下進了公司。
記者無法跟進去,在門口徘徊了一會,也就慢慢散了。
顧夏讓人拿了乾淨的衣服讓莎莎換上,可她頭髮上的油漆根本弄不掉,顧夏看着她長髮上的油漆,“你先別擦了,水是洗不掉的,我讓夏明悅去找其他溶解劑了,你稍等一下。”
話音一落,夏明悅就趕來了,她氣喘吁吁的,“我就找到花露水,橄欖油,不知道能不能溶解,要不都試一下吧?”
莎莎苦澀一笑,“算了,太麻煩了。”
她翻了翻包,拿出一把剪刀,直接就下手將長髮剪斷。
夏明悅愣了一下,按住她的手,“你別亂剪啊,萬一能弄掉呢。”
“不用了,太麻煩,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多做點事。”
“可你不是很愛惜你的頭髮嗎?”
莎莎留着一頭黝黑的長髮,髮質特別好,設計部的人開玩笑說她這是爲了長髮及腰,就同喜歡的人表白。
雖然不知道玩笑是真是假,但莎莎愛惜頭髮,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她從不染色,也不捨得剪短。
莎莎眼中閃過苦澀,“算了,反正留太長也不方便,每天爲了這頭髮還要耽誤我的時間。”
她總提時間,好似恨不得自己所有的時間都拿來工作。
顧夏看在眼裏,將夏明悅拉開,“要剪也去店裏剪吧,自己剪的亂七八糟的,以後還怎麼見人。”
“對啊,你別自己亂剪了,剪頭髮的錢我給你出,你想找什麼樣的髮型師都可以,還有你的衣服,你隨便挑,幾套都可以,就當做是報答你救了我們家顧夏,要不是你反應及時,還真不知道會怎樣,那些人真是像瘋子一樣,幸好有你。”
看來以後,她得貼身保護顧夏!
莎莎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沒做什麼。”
“你這還叫沒做什麼啊,那些保安都沒你反應及時,而且也沒人會像你一樣,第一時間用自己的身體去擋。”
因爲莎莎救了顧夏,夏明悅這會兒的語氣,彷彿莎莎是什麼大英雄。
“我只是覺得,顧設計師還有身孕,所以……”
“所以你就是幫了我們大忙啊,我給你買衣服,帶你去剪頭髮,都是應該的,你就別客氣了。”
顧夏微笑,“明悅說的對,你可要抓住機會,讓她帶你去最好的造型店,買最貴的衣服,好好放她的血。”
莎莎笑了,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突然,她手機響了。
莎莎一看號碼,眼神有些躲閃,“我……我去接個電話。”
她走到外面,接了電話,臉色就變了,“好,我現在過來,你們一定要救我媽媽,我現在就來交錢。”
莎莎掛了電話,回到洗手間拿起包就要走,想到什麼,又慌亂無神道,“我……組長,我要請個假,我有急事。”
“出什麼事了?”
“我媽病危了,我要趕過去。”她說着,眼睛紅了一圈。
顧夏臉色凝重,“那你等一下,我幫你叫車。”
顧夏叫了車,陪着莎莎一同趕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莎莎一直在發微信向張薇求助:張老師,我能不能先預支一個月的工資,我一定會好好工作還錢的,我媽突然病危,我手裏沒有那麼多錢了。
![]() |
![]() |
“張老師?”
“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證壓給你,以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小心翼翼發着微信,對方卻沒有回覆。
莎莎看向身邊的顧夏,她坐在窗邊,並沒有看她這邊,也就不會發現她在跟張薇發信息。
莎莎定下心來,想着張薇肯定是因爲忙,沒來得及看信息吧。
一會到了醫院,她再打個電話問問。
可就在車子抵達醫院時,張薇回覆了:這不符合工作室的章程,我若是給了你,以後還怎麼管理工作室?
莎莎看着那冷冰冰的字,心陡然一沉。
可此時,微信裏收到顧夏的消息。
是微信轉賬,五萬。
莎莎看着錢,眼眶通紅,心頭哽咽。
她擡眸,看向已經走在前面的顧夏,忙跟上去,“組長,我……”
“先救人吧,我也不知道夠不夠,你先問問醫院要交多少。”
莎莎紅着眼眶點點頭,“謝謝。”
她領了錢,急忙趕去繳費處,把母親欠給醫院的錢先交上。
手術室外,莎莎坐着等。7K妏斆
顧夏則在不遠處,打了個電話。
此時,莎莎的手機上又收到一條張薇的信息:我可以以個人的名義借給你,還需要嗎?
莎莎關了手機,沒有回覆。
一個小時後的幫助,還有什麼意義。
她這是要救命的錢啊……
他們一直欠着醫院的錢,如果今天不能及時交上,恐怕真的會耽誤搶救時間,也不知道母親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莎莎急忙起身,見醫生出來就趕緊問,“我媽怎麼樣了?”
“算是搶救回來了,但是……”
醫生表情凝重,嘆氣,“病人能存活的機率很低,而且求生意識也很薄弱,她應該是不希望你再硬撐下去了。”
“不是說,再做幾次手術,就能好起來嗎?”
莎莎崩潰,忍了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如果能在出車禍的時候就及時做手術,就不會有那麼多併發症了。”
“醫生,我求你了,救救她,一定要救她,手術費我一定會想辦法的,我一定會交上的,我的房子馬上就能賣出去了,就可以給我媽做手術了。”莎莎緊抓着醫生哀求。
顧夏見狀,忙掛了跟夏明悅的電話,走過去,“怎麼了?”
醫生嘆氣,“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走後,莎莎像瞬間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跌坐在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落下。
顧夏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等她的情緒穩定後再瞭解,這才知道,原來莎莎的母親一個月前出了車禍,肇事者逃逸了,她母親騎着小電驢被撞得身體多處骨折,已經做了三次手術了,可因爲當時沒能及時手術,身體已經出現了很多併發症,器官水腫,已經很難醫治。
醫生已經表示,束手無策。
莎莎已經在賣家裏的第二套房子,可房子遲遲未能出售,拿不到錢,甚至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