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茹睜開眼睛，看到車頭已經對準了倉庫區外的馬路。
“瘋了吧你！”沈清茹生氣地一拳捶在程立肩上：“居然真飛起來了！”
程立悶哼，汗水從他額頭滑下。
被這一拳打得有點暈，但手還是緊握着方向盤，扯出一個痞痞的笑。
“不飛又如何，留着被葉若汐當成活靶子？”
從後視鏡中可以看見，沈知言的車隊也找到了新的路線，正在向這裏靠攏。
葉若汐的人也反應過來了，身後的槍聲重新響起。
“哎呀！”沈清茹伸出身子，向後開了幾槍：“子彈沒了！”
程立看了看燃油表，指針已經逼近紅線。
“臥凹，抓緊啊！”程立吼了一嗓子，方向盤猛打死。
嗤——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尖銳嚎叫。
砰！沈清茹整個人撞上車門。
“嘶——”疼得倒吸涼氣，但眼下也管不了這些。
“你丫又想整啥幺蛾子？”她嗓音都變了調。
程立沒搭腔，專心開車。
前面出現一條小巷，兩邊樓房跟卡車貼貼，幾乎沒有縫隙。
“臥凹臥凹！這麼窄咋過啊！”沈清茹嗷嗷叫。
“信我。”程立語氣賊淡定。
刺啦——
車身蹭着牆，火星子四處亂竄。
沈清茹趕緊閉眼，死死抓着扶手。
耳邊全是金屬摩擦聲，整個車身抖得跟篩糠似的。
轟隆！一聲巨響。沈清茹睜眼一瞅。
他們成功衝出小巷，就是車子少了個後視鏡。
程立一腳油門下去，卡車在路上狂奔。
沈清茹回頭瞄了眼，葉若汐的人影兒都沒了。
只剩沈知言的車隊還在後頭緊追不捨。
“你背上……”沈清茹瞥見程立襯衫後背血跡斑斑。
“小事兒。”程立咬牙切齒，臉色煞白：“先甩掉他們再說。”
沈清茹剛要開口，突然一輛黑車從旁邊衝出來，直撞卡車。
程立急打方向盤，卡車險險避開。這一動作牽動傷口，疼得他眼冒金星。
“程立！”沈清茹猛地抓住方向盤，這纔沒讓卡車衝上人行道。
“我來開！”她伸手就要搶。
“別胡鬧！”程立一把打開她手：“你會開這玩意兒？”
話音剛落，又一輛車從後面逼近。
對講機裏傳來沈知言的聲音：“程立！停車！你受傷了！”
“嚯，”程立抹了把汗，“這麼關心我啊？”
“別廢話！”沈知言破天荒爆粗口：“你再這麼開下去會玩完的！”
程立不管不顧，繼續踩油門。
但沈清茹明顯感覺卡車速度在降，程立臉色也越來越差。
“你真想死啊？”沈清茹咬牙切齒。
程立還想嘴硬，突然一陣劇痛襲來，整個人踉蹌一下。
卡車失控打轉，在路上劃出長長的輪胎印。
沈知言的車隊終於追上來，幾輛車將卡車圍住。
“程立！”沈知言跳下車，衝到駕駛室。程立已經半靠在方向盤上，意識模糊。沈清茹趕緊去扶，一碰他後背就滿手是血。
“快叫救護車！”沈知言大喊。
“不用……”程立還在逞強：“小傷……”
“閉嘴！”沈清茹和沈知言異口同聲吼道。
程立還想說什麼，突然一陣眩暈，整個人向前栽去。
沈清茹眼疾手快扶住他，卻被他的重量帶得一個踉蹌。
沈知言快速上前，與沈清茹合力撐住程立。
程立渾身發燙，喘息聲急促，汗水把襯衫打溼。
沈清茹緊咬牙關，眼中泛起淚光：“你這傢伙！早就叫你停車，你偏要硬撐！”
沈知言轉身吼道：“誰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裏！”
其中一個手下迅速回應：“前面2公里有家醫院。”
“給我開路！”沈知言果斷地命令：“立刻清出最快的路！”
幾輛黑色車隊立刻分頭行動，開啓雙閃，引領道路。
沈知言的人手利索地把程立移到一輛寬敞的商務車內。
“嘶——”移動時觸動傷口，程立痛得倒吸冷氣。
沈清茹緊緊坐在他旁邊，看着他蒼白的臉龐，心中的焦慮與憤怒交織。
這傢伙，明明中彈，還硬撐那麼久！
沈知言坐在副駕駛，不停催促司機：“快些，再快些！”
程立的頭靠在沈清茹肩上，意識漸漸模糊。
沈知言火急火燎衝上來，一把扶住程立另一邊。
程立渾身冒汗，呼哧帶喘，襯衫溼透了。
“蠢貨！”沈清茹紅眼圈罵道：“讓你停車你不聽，硬充英雄！”
程立擠出個苦笑，虛弱地說：“咳咳…擔心你倆嘛…”
“少廢話！”沈知言瞪他一眼，朝手下吼：“哪兒有醫院？快說！”
“仁和醫院，前頭兩公里。”手下秒答。
“開道！”沈知言一聲令下，“給我清出條快車道！”
黑色車隊瞬間分列兩側，雙閃開路。
沈知言手下麻利地把程立挪進商務車。
“嘶——”程立疼得倒吸涼氣。
沈清茹緊挨着他坐下，看他臉色煞白，又急又氣。
這蠢男人，背上中彈還硬撐那麼久！
要是晚追上一步…不敢想！
車子在街上飛奔，沈知言坐副駕不停催：“快！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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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靠着沈清茹肩膀，意識越來越模糊。
大量失血讓他頭暈眼花，耳邊聲音斷斷續續。
“程立！”沈清茹察覺不對勁，輕拍他臉：“別睡！撐住啊！”
商務車一路狂奔。
程立的意識就像一張在風中飄蕩的紙，找不到方向。
他聽到了模模糊糊的聲音，是沈清茹和沈知言在喊，可惜他迴應不了。
沈清茹緊緊攥住他的手，手指泛白。
沈知言瞟了她一眼，用溫柔的語氣安慰：
“大小姐，別怕，我們一定能救他的。”
車子終於在醫院門前一個急剎車停下。
幾名醫護人員急匆匆跑出來，推出擔架。
程立被輕手輕腳地移上擔架，沈清茹和沈知言一刻不離地跟在後面。
急診室裏，明亮的燈光下程立顯得面無血色。
醫生們迅速地爲程立做傷情檢查。
沈清茹站在旁邊，她雙手緊緊握着衣角，指節發白。
“子彈嵌在肩胛骨附近，必須立刻手術。”
主治醫生皺眉：“但病人的失血嚴重，血壓在持續下降，情況很不妙。”
沈知言立馬掏出手機，說要聯繫血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