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聽到動靜的宋老夫人趕了過來。
“你們幹什麼?”
看到這一幕,宋老夫人握着柺杖的手都在抖。
“你們夫婦一起對熙兒動手?”
見她神情悲憤,宋閔石怕了幾分:“母親你怎麼來了?”
說完,環顧一圈,厲聲道:“是誰驚動老夫人的?”
“你別想着去責怪底下的人,若不是他們來報,我還不知道你們二人在這裏做此等惡事。”
宋老夫人說着走到宋熙面前,拉着她的手道:“熙兒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對她呢?”
“這些年,熙兒沒有對不起你們,身爲父母,這麼苛對孩子,你們就不怕老天懲罰嗎?”
見她偏心的厲害,宋母不服:“母親,這丫頭她忤逆不孝。”
“你住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整天琢磨什麼。”
宋老夫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告訴你,馥兒的死,不能怪到熙兒的頭上!”
“母親,你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在拿刀捅我的心嗎?”宋母捂住胸口,神情哀傷。
“馥兒可是我的命啊,如今她沒了,難道還不許我責罵這丫頭幾句嗎?”
“哼,你的命沒了,那是你的事,與熙兒無關!”
“你少天天拿着馥兒做藉口折磨熙兒,我告訴你,只要我老婆子活着,你們誰也想着作踐熙兒!”
老夫人環顧一圈道:“東市的鋪子是我送給熙兒的,原本那鋪子是留給馥兒的,是她沒福氣,如今交到熙兒手裏,也是她該得的。”
“你們誰敢再問她要,就是和我這老婆子過不去!”
“母親,她當初出嫁時,你給的嫁妝不少了,多少個恆華留點吧。”
“閉嘴,我還沒說你呢!”
宋老夫人舉起柺杖,朝着宋閔石罵道:“你還好意思說嫁妝,當初若不是我留了個心眼,差點就被你們給糊弄了!”
“熙兒嫁人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只給區區三十擔的嫁妝糊弄人,呸,也不嫌丟臉!”
宋閔石神情訕訕道:“母親後來不是也補上了嗎,一百零八擔真金白銀,我們可沒說什麼吧?”
“那是我老婆子自己的東西,你能說什麼!”
宋老夫人越說越氣:“我告訴你們啊,我的東西以後都是熙兒的,至於你們的兒子,有能耐自己賺,沒能耐,都給我閉上嘴!”
“母親,你這也太偏心了吧,怎麼說恆華也是您的孫子啊?”
“我偏心?”
宋老夫人眼一瞪:“我能偏過你去,你日日爲了個死人鬧的家宅不寧,別以爲我老婆子拿你沒辦法,在鬧下去,滾祠堂去!”
宋母被罵的臊眉耷眼不敢在吭一聲。
見兩人都消停了,宋老夫人這才覺得出了口惡氣。
“好孩子,你今個做的對,祖母給你的,你就拿着,誰若是來搶,和她們鬥到底!”
“祖母……”
剛纔和父親母親對峙,宋熙沒哭,這會淚珠卻忍不住滑落。
“好孩子,別哭。”
宋老夫人拿出絲帕擦去她眼角的溼潤。
“祖母知道你委屈,別怕,事總有過去的一天,人吶得往前看,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是,祖母。”
“好孩子,回去吧。”
宋熙矮身施禮後,又朝着宋父和宋母方向施了個禮。
“父親,母親,女兒告退。”
宋閔石哼了一聲,宋母則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等宋熙走遠,宋老夫人折身,手中的柺杖朝着宋閔石打去。
“你裏外不分,黑白不明,好好的一個孩子,看被你們逼成什麼樣了,今個我也好好教訓教訓你!”
“母親息怒,息怒!”宋閔石被打的滿地亂竄。
馬車上,月蕊唯恐宋熙難過,急忙開口安慰。
“少夫人你別難過,老爺今個就是受了夫人的蠱惑,有老夫人撐腰,想必他們以後定然會收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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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
母親和兄長爲了長姐和自己勢如水火,如今父親爲了幾間鋪子和自己翻臉,宋熙說不出的失望。
明明都是至親至近的人,卻如幾世仇敵,重活一世,依然無法改變親情關係,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不成?
宋熙心頭沉重,低聲道:“去東市吧。”
月蕊見她臉色難看,不敢多問,吩咐馬車朝着東市走去。
路過東市,一路上叫賣聲此起彼伏。
車內坐的規規矩矩的清風聽到聲音,忍不住掀開車簾子向外瞧了去。
月蕊剛想要阻止,宋熙搖了搖頭。
見清風看着外面的糖葫蘆目不轉睛,她吩咐道:“去買點糖葫蘆回來。”
“是。”
很快,月蕊捧着糖葫蘆上了馬車,遞了過去:“喏,給你的。”
清風眼中帶着驚喜,看了一眼宋熙。
見她點頭示意,這才伸出手抓過糖葫蘆一把塞進嘴裏。
見他將一整串糖葫蘆都塞進嘴裏,嚼也不嚼只管伸長脖子用力往下嚥。
月蕊瞪大眼:“天爺,你不會是沒喫過糖葫蘆吧?”
宋熙輕笑:“慢點喫,沒人和你搶。”
說話間,馬車來到東市的鋪子前。
下了馬車,宋熙看了一圈,附近的店鋪三三兩兩的都有人,只有自家的鋪子裏冷冷清清,店小二閒的靠着櫃檯打起了瞌睡。
“掌櫃人呢?”
聽到聲音,小二揉了揉眼睛急忙站起身。
看清楚來人,嚇的朝裏面跑去:“掌櫃的,少夫人來了。”
白掌櫃匆匆從後院走了進來:“見過少夫人,給少夫人請安。”
宋熙擡頭看了一圈,成衣店裏還是一如既往並未有一絲的改變,看來此人並未將自己的話放到心裏。
“從今起,店鋪關門整頓,店裏的掌櫃和夥計們我會付給你們雙倍的酬勞,你們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一聽這話,白掌櫃的臉色變了。
“少夫人這是要打發我們走?”
“是,白掌櫃你還是回母親身邊去吧。”
白掌櫃惱羞成怒道:“既然少夫人知道老奴是夫人的人,還要攆老奴走,這也太不將夫人放在眼裏了。”
“你在教我做事?”
宋熙冷冷的注視着他,神情不怒自威。
“我和母親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指指點點!”
說完,她高喝道:“清風!”
清風咬着一串糖葫蘆從門外竄了進來,誰也沒看清他怎麼出手,白掌櫃已經被扔到了鋪子外。
外面人來人往,丟了臉面白掌櫃氣得渾身亂顫。
“既然少夫人容不下老奴,老奴這就回去找夫人討個公道!”
宋熙見他一而再的提及母親,心中涌出一股戾氣。
“清風,讓他知道誰纔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