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聽聞,仰頭嚥下糖葫蘆,竄出鋪子,還沒等白掌櫃反應過來,噼裏啪啦的拳頭捶了下去。
“哎呦,別打,別打了,救命啊!”
白掌櫃護住腦袋,躺在地上如同一條死魚一般,撲棱着抗着清風的拳頭。
片刻後,宋熙才喊停。
此時的白掌櫃被打的渾身火辣辣的疼,腦袋暈的分不出東南西北來,再也說不出半句狠話,慌也似的起身,踉蹌着往外逃。
等走遠了,隱隱傳來罵聲:“你等着,我這就去請夫人來!”
“呸!”
月蕊朝他離開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狗東西,早知道就該在多打幾拳了!”
“少夫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宋熙擡頭看了一眼匾額,輕聲道:“關門。”
“啊,真關門啊。”
月蕊本以爲宋熙爲了趕走白掌櫃纔有這麼一說。
“對,關門,等裝修完畢後,擇日在開張。”
“是。”
店鋪很快關上門,回去的馬車上,月蕊擔心道:“少夫人,我們以後不賣成衣了,那我們準備賣什麼?”
“改爲茶飲鋪子。”
“茶飲鋪子?”
月蕊以爲自己聽錯了,茶飲鋪子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少夫人怎麼想起來做這個了?
“那我們是要賣茶飲嗎?”
宋熙點頭:“男子們有銀詩作對的地方,我也想做一個女子品茶聚會的場所。”
“如今我們有五間店鋪,我打算三間做茶飲,另外兩間則是免費提供給學子們用。”
“免費,那咱們豈不是要賠了?”
如今的宋熙不缺錢,缺的是人脈和權勢,她打算通過鋪子結交權貴,讓他們爲自己所用。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再說免費是有條件的。”
“來的那些學子們不光要人品端莊,還要有狀元之才,最好是家境貧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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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只對前十人免費,後來者可是要正常收費的。”
月蕊點頭,恍悟道:“奴婢明白了,小姐是打算資助那些品學兼優的學子,然後通過他們在吸引客人上門是嗎?”
“孺子可教。”
宋熙讚許,還有一個原因,她沒有說出口。
如今流行榜下捉婿,若是貴女們提早隔着窗子,早早定下心儀之人,不失美事一樁。
“接下來你找製作點心和飲子的高手,不拘多少銀子,都請到店裏來。”
“是,奴婢記住了。”
宋熙剛回到府裏,陸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將她叫了過去。
“宋氏,你父親他可願意救世子?”
宋熙點頭:“世子是妾夫婿,父親他自然是願意的。”
“好好,願意就好,願意就好。”
陸夫人嘴裏喃喃道,一想起被關押在牢裏的兒子,又忍不住落淚。
“宋氏啊,明日你去請高僧們過來,好好的在府裏做做法。”
這一段時間,府裏發生太多的事了,一件件一樁樁的讓陸夫人應接不暇。
如今她只能求到神靈那裏,保佑她的兒子趕緊回來。
應付完陸夫人,宋熙回到朝霞院,用過晚膳後,換了衣服,拿起畫筆來到桌前。
寒王府,蕭慕皺眉:“你是說陸少夫人身邊有個護衛?”
元池點頭,他可忘不了那孩子齜牙咧嘴的狠勁。
上次若不是自己技高一着,誰被綁到樹上還難說。
“去會會。”蕭慕說着放下手中的書。
哎哎,敢情這半天他白說了!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圍牆,蕭慕打了個眼色,元池認命的爬上牆頭。
落入院內後,還沒站穩一陣風聲掠過。
好傢伙,上次的毛孩子又出現了!
認出元池,清風氣的眼都紅了,二話不說,直接上拳頭。
看這小子不要命的狠勁,元池扭頭就跑。
等二人跑遠了,蕭慕纔不慌不忙的跳上房頂。
宋熙的房間裏還亮着燭光,掀開瓦片,依稀能看到那個女人正在畫畫。
蕭慕挑脣一笑:“自己夫君下了大獄,卻還有興致在畫畫,果然,女人狠起來,誰也比不上。”
聽到房頂的動靜,宋熙剛擡頭,就看到一個人影落在屋內。
等看清人後,宋熙警鈴大起。
“王爺難道想當樑上君子嗎?”
“本王爲你解決了那麼大的事,你就是如此對待恩人的?”
宋熙見狀,放下手中的筆,走到桌前,倒了一盞茶水,親手遞到蕭慕面前。
“多謝王爺仗義出手,若不是王爺的話,王大的妻兒一定沒有命活。”
接過茶盅,在手裏轉動了一下,蕭慕輕笑:“少夫人就打算用一杯茶水打發本王嗎?”
“不敢,妾只是沒想到謝禮而已。”
“本王想到了一個,你且告訴本王,容家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雖然如今容家的危機解除,但他還是很好奇,這女人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消息的來源妾不能說,不過妾保證,妾從未有過要害王爺的心。”
宋熙目光澄明,直直的看着蕭慕。
她的目光太過純淨,純淨的讓蕭慕不得不相信。
蕭慕轉過腦袋,在屋內來回踱步,不是他不相信宋熙,實在是這個女人太過神祕了。
蕭慕不喜歡這種掌控不了的感覺,但他又不捨得殺了宋熙。
“你可知三皇子蕭暨?”
三皇子蕭暨是劉貴妃所出,能文能武,才華出衆,深得當今陛下的寵愛。
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他野心逐漸膨脹,妄想染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半個月前,林州出現一樁命案,死的正是林州知府。”
“林州是劉貴妃母族的老家,林知府正是奉了太子之令調查劉家在當地橫行鄰里,殘殺百姓之事。”
“就在林知府將證據送往京城時,人死了,那些證據也不翼而飛。”
“本王得到消息,說是蕭暨的人曾在林州出現,本王想讓你將證據找出來。”
聽了這話,宋熙暗暗叫苦。
容家的事前世發生過她才記得,如今卻讓自己找出虛無縹緲的證據,這不是難爲人嗎?
看到她眼中的遲疑,蕭慕道:“本王不白讓你幹活,用一個消息回報。”
宋熙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心跳加速:“可是長姐的消息?”
蕭慕點頭:“是,如今她人正在清寧寺內,可要本王派人將她抓來?”
要抓她回來嗎?
宋熙一陣恍惚。
前世今生,將她害的母兄成仇,夫家難容的罪魁禍首就是宋馥。
她做夢都想將宋馥和陸明玉的間情暴漏在世人的眼前,可惜還不到時候。
“多謝王爺幫妾找出長姐的下落,不過長姐和妾是私怨,這件事妾想自己處理,還請王爺保密。”
“好說。”
蕭慕深深的看了一眼宋熙,越發的覺得這個女人深不可測。
“既然如此,本王便等着你的消息便是。”
說完,蕭慕跳出窗外。
見他離開,宋熙手腳發軟的跌坐在凳子裏。
她愁啊,怎麼就被這瘟神給盯上了。
拿自己當什麼了,情報站啊。
她悔不當初啊,當日的那句隨口一言,沒想到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