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聽我說。”
宋馥擦了擦眼角的溼潤,拉着陸哲的手道:“兒啊,這是你外祖母,是孃的母親,快叫外祖母。”
陸哲死死的抱着宋馥一聲不吭,宋馥見狀有使勁的推了推,但陸哲還是紋絲不動。
無奈她擡頭朝着宋母道:“母親這孩子第一次見你,怕生。”
宋母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她嬌滴滴捧在手心的女兒啊,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的父親還是陸明玉!
大悲大喜的打擊讓宋母覺得天旋地轉。
“母親,母親……”
見勢不妙的宋恆華一把饞扶住宋母,他低聲連呼道:“母親,你沒事吧?”
宋母甩了甩腦袋,剛纔的眩暈已經過去,她顫抖着嗓音道:“馥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您還是先進屋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在給你說。”
宋母一把甩開她的手,厲聲道:“我不用休息,我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我還要休什麼息,你說,我要你現在就說!”
“母親……”
宋馥雙眼含淚,說不出的可憐。
見狀,宋閔石於心不忍,他搖了搖頭,上前拉着宋母的手大步朝着房內走去。
宋馥這才鬆了一口氣,咬着下嘴脣怯生生看向宋恆華:“大哥……”
宋恆華搖頭:“你呀你,你說說你,這乾的什麼事啊!”
說着他目光投向宋熙,見後者面無表情,心中火騰的一下涌了出來,這丫頭怎麼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卻無動於衷呢?
連勸都不勸一句,還是不是一家人了!
他剛要開口責罵,卻聽到屋內宋母的聲音,他按下心中的怒火,大步朝着屋內走去。
“行了,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聽到這話,宋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宋母心疼的就要起身攙扶,但一想到她做下的事,又板着臉將屁股挪了回去,任由着她跪在那裏。
一旁的陸明玉撩起衣袍下襬,也跟着跪倒在地。
“岳父岳母在上,恕小婿無禮。”
“陸世子還是起來吧,我們可擔不起你這麼大的禮。”
宋母的一身邪火朝着陸明玉發了過來:“當年你求娶我家小女,我們應下了,這麼多年我們是沒指望你回報什麼,只盼着你們兩夫妻將日子過好。”
“可你呢,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事!”
“你把我們宋家當什麼人了,難道要我們宋家的女兒都要圍着你轉不成?”
宋母口若懸河,罵的陸明玉擡不起頭來。
一旁的宋馥見狀,開口道:“母親……”
“你閉嘴,我還沒說你呢!”
見宋馥開口,宋母情緒激動起來:“你可是我嬌生慣養一手養大的,你在府中母親什麼時候讓你操勞過一點?”
“你墜崖身亡,我們痛心欲絕,差點活不過來,可你呢,你看看你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對得起我們!”
“我也曾幻想着有朝一日爲你披上嫁衣,送你上花轎,看着你兒女成羣,和和美美過一生,可你…你現在這樣和捅我刀子有什麼區別!”
宋母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哭,宋馥也跟着哭。
“母親,我錯了,真的錯了,你要打要罵衝我來。”
宋馥跪行到宋母腳下,抱着宋母的腿苦苦哀求。
宋閔石見狀,咳了一聲,示意宋母罵過就行了,別做的太過分了。
他朝着陸明玉道:“世子還是起來吧。”
陸明玉跪着沒動,搖頭道:“這都是小婿的錯,還請岳父岳母責罰。”
“責罰?”
宋母冷哼一聲:“一句責罰難道就想將所有事都揭過嗎?”
見宋母怒氣還未消,宋馥唯恐陸明玉下不來臺,急忙開口道:“母親你聽我說,我和世子走到一起是情有可原的。”
“被迫,誰迫你的?”宋母壓根不信她的話,冷聲質問。
宋馥擡頭滿眼的淚痕:“母親,當日我上山進香時不慎跌落懸崖,後來被一獵戶所救,誰知那獵戶本就包含禍心,他要將我賣了換銀子。”
“我要逃那獵戶將我腦袋打傷,後來我什麼也記不起來。”
“一路上我被輾轉賣了好幾次,直到最後我被人轉賣到了邊疆,街頭偶遇被世子救下,世子問我,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世子安置了我還請人幫我看傷,他也曾想辦法給京城送信,卻不料遭遇西涼偷襲,那場仗直接打了三年。”
這三年來,世子每日無微不至的照顧,讓我有了依靠,我和世子兩人越走越近,這纔有了肌膚相親。”
“等我生下哲兒後,我慢慢記起了往事,但我已經有了孩子,不知道該怎麼給家裏人說,只能就這麼拖着。”
“後來世子回京,我跟着一路回來,好幾次我也曾在家門口盤桓,母親我也想回去看你一眼啊!”
“但我擔心你見我如今這般,跟着傷心難過,後來就想算了,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母親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往日的份上,原諒女兒吧。”
早在宋馥說自己一路被賣的時候,宋母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她的嬌兒啊,老天怎麼能這麼對她。
宋母顫巍巍的看着宋馥,怪不得這麼憔悴,原來受了這麼多的苦。
“馥兒,我的兒啊……”
“母親……”
母女二人又抱頭痛哭。
“行了,女兒能回來這是好事,別哭了。”
宋閔石在一旁淡淡開口,事已至此,真相到底如何,他已經不想在追究了。
一旁的宋恆華也跟着勸說,幾番下來,兩人才止住哭聲。
宋母這才擦乾了臉上的淚,看陸明玉還跪在那裏,雖然心中有氣,但如今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已經無可奈何了。
她開口道:“行了,世子也別跪着了,起來吧。”
陸明玉搖頭道:“這都是小婿的錯,若是當初小婿及時送信回來,那便是沒有今日的事了,岳父岳母若是有氣盡管朝小婿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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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冷着一張臉沒說話,她氣的不是沒送信,她氣的是,她嬌生養大的女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跟了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還是宋熙的夫君,這讓她怎麼平熄心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