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馥夾起飯菜放進嘴裏。
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好孩子,快喫吧,別哭了,你回來便好,一切都交給母親,母親會爲你打理好所有,你只管等着享福便是。”
“母親……”
宋馥再也忍不住,撲到宋母的懷中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這讓宋母心疼不已,她拍着宋馥的後背道:“好孩子,別哭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說着自己也忍不住沾着眼角的淚。
“讓我看看是誰回來了。”
聽到聲音,二人急忙分開,宋馥擦去眼角的淚水,擡頭看去,只見宋家老夫人拄着柺杖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母親你怎麼來了?”
宋母臉色難看,馥兒回來的事她本打算瞞着老夫人的,怎麼這麼快可走漏風聲了,若是讓她知道誰幹的一定饒不了她!
宋老夫人渾濁的目光中露出一絲銳利,盯着宋馥仔細看了一眼,這才漫不經心的走到上座。
“馥丫頭你沒死啊。”
“馥兒見過祖母……”
宋馥自小都怕宋老夫人,這會見她不請自來,嚇的趕緊下跪行禮。
“行了,老身可不敢受你這一拜。”
說着,她目光看向一旁正坐在桌前津津有味喫着肉的陸哲,問道:“這是你孩子?”
“是和陸家的小子無媒苟且生的?”
宋老夫人的話猶如針尖一般,插到宋馥的心口上,她身子搖搖晃晃,臉色蒼白。
“母親,您這話也太難聽了。”
宋母眉頭緊皺,不滿道:“馥兒可是您的嫡孫女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
“她能做,還不許旁人說啊?”
宋老夫人瞪了一眼宋母:“還是我說的不對?”
宋馥沒死的消息,是上午傳到宋老夫人耳朵裏的,她還聽說,宋馥這麼多年沒回來是和陸家那小子混在一起。
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把她氣昏厥過去。
做下這等沒臉沒皮的事,居然還有臉回來,若照她的想法,直接絞了頭髮青燈伴古佛去。
偏生這一對沒腦子的東西還敢將人給接回來。
宋馥聽了老夫人的話氣的銀牙差點咬碎,她沒想到祖母一點面子都不給,連母親也跟着捱罵,這麼多年母親在家裏地位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心中恨的不行,卻拿氣手帕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女兒知道所作所爲給家裏人抹黑了,還請母親給女兒備上一根白綾,女兒這就抹了脖子,不連累家裏人。”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
宋馥的話嚇了宋母一跳,她一臉驚慌道:“你這話不是要母親的命嗎?”
“如今你好不容易回來,若是這樣做和挖母親的心有什麼區別?”
說到這裏,她瞥了宋老夫人一眼,見她無動於衷,宋母乾脆撲到宋馥身上,哭喊道:“我苦命的馥兒啊,若是你死了,母親也不活了!”
“這個家眼看是容不下我們了,乾脆我們兩個一起死了算了!”
宋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撥的飛快,看着眼前兩人演着毫無水準的戲,乾脆直接閉上眼睛。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聽到聲音的宋閔石急匆匆走了過來,見到這一幕很是喫驚。
宋馥擡頭怯生生道:“父親……”
宋母則是哭喊道:“老爺你終於回來了,你在不回來,母親要將馥兒送到寺廟出家啊,老爺啊,你可要爲我們母女做主啊。”
宋閔石被吵吵的頭蒙,他擺擺手坐到宋老夫人身邊,小心道:“母親這是怎麼回事,馥兒她死裏逃生受了很多的苦,剛回來,在說咱們宋家的女兒哪能送到寺廟裏去呢?”
宋老夫人撥動着佛珠,眼都沒睜:“你倒說說,你這女兒都幹了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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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這個,宋閔石也嘆氣,這丫頭做的事確實是過了,若她說的都是真的,那種情況下,選擇跟着陸世子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母親,馥兒她是迫不得已,當年她落下懸崖後,被人輾轉賣到邊疆,是陸世子救了她,當時她正失憶,這才和陸世子做下這糊塗事,母親就原諒她吧。”
這話騙鬼,鬼也不信,這麼蠢怎麼在朝廷當官的!
宋老夫人沒吭聲,心中卻將宋閔石罵了個狗血噴頭。
宋馥失蹤多久,這孩子多大,看不出來啊!
生出這麼大的孩子,只能說明她在未失蹤前已經和陸家那小子珠胎暗結。
偏生這一對眼盲心瞎的蠢貨,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忍住怒氣道:“行啊,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丫頭?”
處置?這宋閔石還真未想過。
他小心翼翼道:“如今馥兒已經是陸世子的人了,這件事還需要和陸家好好商量商量纔是。”
宋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別忘了,陸家還有你另外一個女兒。”
說到這裏,宋老夫人語重心長道:“熙兒一樣是你的女兒,她安分守己規規矩矩,從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你可不能顧此失彼,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宋閔石知道,母親是怕他偏向宋馥這才趁機敲打。
回來的這一路他不是沒想過,讓馥兒坐上陸家平妻的位置,只是熙兒會同意嗎?
宋閔石搖頭,難辦啊!
他沉聲道:“母親放心,兒心裏清楚,”
但願能真明白,宋老夫人睜開眼厭惡的看了一眼抱在一團的母女二人,手掌直接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號什麼喪,老身還沒死呢?”
宋閔石急忙朝着宋母兩人揮揮手,示意二人閉嘴。
宋母急忙閉上嘴巴,拉着宋馥期期艾艾起身坐在一旁。
宋老夫人看了二人一眼冷聲道:“以後呆在你的院子裏,少出來丟人現眼!”
宋馥指甲掐進肉裏,低眉順眼道:“是。”
說完,宋老夫人起身冷冷離去,盯着她離去的背影,宋馥的眼中滿是恨意。
“馥兒啊,你祖母的話別放在心上,母親會護着你的,你別傷心啊。”
宋馥神情哀傷,拉着宋母的手道:“母親,因爲女兒的事,連累你受苦了。”
宋母搖頭摸着宋馥的臉道:“你能回來,母親如同做夢一般,只要我兒能陪在母親身邊,讓母親做什麼都行。”
說着,沾了沾眼角的淚道:“走,母親帶你去你的院子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