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八卦，陸夫人激動的唾液四飛：“後來院門被我們撞開，陸世子才被迫出了屋。”
“出來後，對你長姐百般維護，死活不開門，最後還是我家老爺下令他纔打開門。”
“你是不知道啊，當時那場景，嘖嘖，沒法說。”
若是宋熙沒在寺廟裏的話，說不還真信了她的鬼話。
秦夫人當真不愧是京城第一長舌婦，說出來的情節比說書的都精彩。
宋熙嘆了口氣，神情頗爲無奈道：“秦夫人，諸位夫人，事關妾夫君和長姐，還請諸位莫要在傳下去，畢竟長姐她還未曾出閣。”
“沒出閣都能做出這樣的事，誰娶了她才倒黴，頭上啊還不知道要戴多少頂帽子。”
一個夫人抱打不平道：“陸少夫人你也別太良善，你如今還是陸家主母呢，若是有人欺到你頭上自然是要反擊的。”
都是正妻，自然厭惡那些妖妖豔豔勾飲夫君的女子，更何況還是無名無分的外室，更是令人不齒。
宋熙點頭斂禮：“多謝夫人的提點，妾記下了。”
“諸位今日的開銷都算到我的頭上，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哎呦，不用，真不用。”
秦夫人嘴上說着拒絕的話，身體卻很誠實的朝着雅間走去。
集雅居的東西稀奇玩法又多，許多夫人小姐們來過後都流連忘返，稀奇的東西總是價值不菲，來一次最少要花費上百銀兩的，但老闆今個免單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應該的，諸位夫人請。”
聽完這話，幾位夫人不在相讓，喜笑顏開的進了雅間。
有秦夫人的大力宣傳，宋熙心裏清楚，以後就算是宋馥坐上主母的位置，也不可能融入京城貴婦的圈子。
宋熙朝着隔壁來香書屋走去，書屋裏傳出一陣讀書聲，除了那幾位貧困的學子外，還有不少的學子慕名而來。
他們這些人有的是衝着書屋的藏書而來的，有的卻是衝着人來的，有的卻是衝着美食來的。
對，就是美食。
集雅居開業后里面的喫食口口相傳，因爲只接待女客，品嚐不到美食的男客們便是將主意打到了隔壁的書屋裏。
對此，水生只要人不搗亂，便是也不驅趕。
這會見到宋熙，水生急忙上前行禮，宋熙朝着書屋內看了一眼，卻看到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小聲問到：“中間那一桌上的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水生隨意看了一眼，不在意道：“少夫人說他主僕二人啊，這兩日都在，應該是有三日了吧。”
三日都在，這麼閒，難道被陛下趕出宮了？
見蕭慕正盯着一個被圍在中間的少年，宋熙擡了擡下頜道：“那個少年是誰？”
“他就是明年秋闈魁首的熱門人選，名叫阮淮，才華出衆，好多來的人都是衝着他來的。”
宋熙看着他一身洗的發白的長衫心中有數：“你這樣，去成衣鋪子裏給那十名學子每人各定一套衣衫，就說是爲了慶祝新店開業。”
“若是他們不接受的話就每人再送他們一個香囊，香囊繡上集雅居和來香書屋，告訴他們，收了衣服需佩戴上香囊，這就是報酬。”
“是。”
水生知道少夫人這是在爲學子們考慮，唯恐這羣學子們心氣高，不好意思收下衣服。
這時，站在蕭慕身後的元池擡頭看到門外的宋熙，他低聲說了幾句，蕭慕起身朝着宋熙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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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熙朝他斂禮：“王爺好雅興。”
“王…王爺……”
水生嚇的臉都白了，這一對低調的主僕居然是王爺。
嚇的他急忙跪下見禮，腿剛彎下，卻被元池擡腳頂住，再也跪不下去半分。
水生嚇的後背都溼了半截子，他想起昨個因爲客滿的事還曾驅逐過這對主僕。
短短的幾呼間，水生將自己埋哪裏都想好了。
宋熙指了指水生道：“這是水生，是我的掌櫃。”
蕭慕點頭，是個忠心的就是眼力勁差了些。
“等下次本王再來，水掌櫃不會再趕本王了吧？”
“不會不會。”
水生嚇的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宋熙見狀示意他退下。
等水生離開後，宋熙朝着那個阮淮看去：“王爺是爲此人而來？”
蕭慕點頭：“若是不出意外，明年的主考官還是內閣的林首輔。”
宋熙聽出關鍵：“他有問題？”
蕭慕想了片刻道：“本王查了許久，並未查出他和蕭暨之間有來往，但這兩年，經他手定下的考生爲官後有八成投靠了蕭暨，是以本王不得不防。”
“所以王爺想搶先一步將這位阮公子搶爲己有？”
聽了這話，蕭慕點頭笑道：“這事還要多謝少夫人。”
“謝我，這是爲何？”
見宋熙不解，蕭慕高深道：“若不是你將這些學子們聚集在一起，本王還沒機會將人一網攏盡，你既是幫了這些學子們，也是幫了本王。”
“說吧，想要什麼謝禮？”
聽聞此話，宋熙腦子才轉過彎來，寒王的意思是想要通過自己的手，籠絡這一屋的書生。
這麼一來，自己豈不是被迫和他捆綁在一起，變相的參進了奪嫡的戰爭中？
她開書屋的最初目的不過是想借這些書生們自保，長線則是將來朝中有人好辦事，但如今明顯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她一個小女子參與奪嫡，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宋熙神情凝重道：“若是妾拒絕呢？”
“什麼？”蕭慕歪頭看向她。
宋熙擡頭鼓起勇氣道：“妾拒絕，更不想要什麼謝禮。”
“你拒絕？哈哈……”
蕭慕好似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他看向宋熙眼中滿是戲謔：“陸少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膽大啊，可這是你能拒絕的了嗎？”
“你以爲你的鋪子爲何能這麼順利的開起來，是因爲出了銀子嗎？”
“天真啊，這天下有銀子的人多了去了，但誰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籠絡這麼多學子。”
說着這裏，蕭慕指着屋內衆人道：“你以爲這些學子們能順利的出現在你這裏，是被你的蠅頭小利打動嗎，錯！”
“自古以來，這些有才華的學子們都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在他們沒有功名之前已經被無數人給盯上，至於爲何能進了你的書齋裏，只能說是各方勢力平衡後想要看到的結果。”
“但誰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做大，他們都在等……”
宋熙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顫抖：“等什麼？”
蕭慕轉身，如深潭般的眼眸盯着她：“等這些學子們考上功名，視你爲恩人的時候，便是動手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