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雅雅,你今天真的很美。
一身白色連衣裙,人羣中漂亮耀眼的像個小精靈,看到你和朋友玩鬧,多少次我都想上前對你說一句:“你好,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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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學,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可惜你清亮的眼神,從來不會為我停留,你純潔的笑容,也從來不會給我半分。
雅雅,你知道我有多嫉妒那些所謂的同學朋友,能夠肆無忌憚站在你身邊嗎?
他們同樣骯髒,可是他們可以接近你,碰觸你。
而我只能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擡頭是泥濘的窗,在你永遠不知道的角落注視着你。
真想做你逗過的狗,摸過的貓,養過的小白鴿。
——我的雅雅最虔誠的信徒】
……
辦公室裏,又安靜又吵鬧。
坐在工位上的打工人,個個面如菜色,嘴角無意識向下撇,沒一個願意騰出力氣張口說話。
但是手底下的鍵盤,卻敲得一個比一個帶勁,噼裏啪啦跟炸爆竹一樣。
卻在這時。
組長李慶推開玻璃門,站在門口對着正埋頭苦幹的楚雅君道:“雅君,前臺有你的快遞,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小張讓我跟你帶一聲,快點去簽收。”
“啊?”
作為一衆灰頭土臉打工人中,唯一精神面貌算得上靚麗飽滿的楚雅君,從幽幽熒光的電腦桌面前擡起了頭。
“快遞?”
她沒記得自己在網上買什麼東西啊。
但轉念一想家裏那位,瞬間又明白過來。
這丫的狗男人,口頭上答應讓她出來上班,給她想要的自由,結果又搞這出。
抱着狗男人不知道又買了什麼羞羞東西,結果還惡搞給她寄公司來了,看她回家怎麼收拾收拾他憋死他,不讓他得逞的小氣憤,楚雅君面帶微笑,堪稱優雅的打開玻璃門,一路走到前臺。
前臺小張是個很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才堪堪大學畢業,屬於公司裏的美貌花瓶,跟其他一衆中年男女打工人一向沒什麼話題。
倒是和早就已婚已育的楚雅君,挺能相處得來。
原因只在於其他已婚的同事聊天聊地,總是很容易就聊到家裏的那一畝三分地。
不是婆媳關係就是孩子老公,再不就是男同事挺着孕三個月的肚子自大吹比,讓才出社會的小張不厭其煩。
倒是楚雅君很與衆不同。
她入職公司也不久,除了知道她已婚有小孩之外,其他細節所有人都一概不知。
屬於神祕人物,一向不喜歡在外提起自己的家庭與婚姻,因而一度被有心人猜忌,可能是婚姻不幸福導致。
當然,看楚雅君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興致沖沖來上班,這個猜測也沒什麼人信就是了。
“小張,有我的快遞?”
楚雅君在前臺站定。
張漫收起手裏的小鏡子,順帶撩了撩劉海。
見來人是雅君姐,立馬站起來呵呵的笑:“是呀姐,快遞我已經替你簽收了,就在那放着呢。”
她粉白的下巴微揚,衝着檯面上示意。
又帶點好奇說:“我看這快件又輕又薄,應該不是你在桃寶網買的東西吧,是不是證件合同啥的比較重要的文件,你趕緊拆開瞅瞅有沒有錯漏,我特意給你留了快遞小哥的電話。”
真是個細心的小姑娘,楚雅君心裏一熱。
“謝了啊,我回去看看,中午咱倆一起出去吃麻辣燙不?”
雖然年紀差了六歲,但兩人還是個飯搭子。
麻辣燙!
張漫一聽,眼珠子都亮了。
跟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嗯嗯,姐你是不知道,我這個月為了減肥已經好久沒出去吃過了……”
哭唧唧.jpg………
前臺要的就是漂亮好看,為了保持身材,一向嘴饞的青春小女孩,天天吃公司食堂的青菜沙拉,饞肉味辣味都快饞昏了。
楚雅君也是如此,二人在食堂啃青菜的時候,完全是靠着吐槽禿頭油膩老總監來下飯。
要說楚雅君都已婚已育,家庭婚姻美滿了,為啥還執着於減肥——
這裏就不得不說到家裏那個狗男人了。
婚後為了讓她在家不出去工作,天天下班了就下廚,給她做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生生把她養得珠圓玉潤,五穀不分四肢不勤。
以至於剛出來上班第一天,楚雅君就十分光榮的,把婚前最愛穿的一條小裙子給崩裂了。
從那以後,狗男人再怎麼美食佑惑or投喂,她就是饞死流口水,也要抱着p味道沒有的生菜沙拉流!
回到工位。
其他人依舊在噼裏啪啦扣鍵盤,一片火熱。
楚雅君拿着快件,摸手感裏面應該是紙張之類的,怕暴力撕扯把裏面的東西弄壞,因而還專門找同事借了一把美工刀,小心翼翼沿着快件虛線裁開。
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是個泛黃的信封。
帶着一股腐朽的灰塵味,都不知道歷經了多少個年頭。
楚雅君拿着那信封,滿頭問號。
因為上面收件人處,寫的是“我的雅雅”,而寄件人,卻是一片空白。
雅雅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年沒聽人這麼叫過了,爸媽和其他人通常都叫她雅君,再不就是君君。
至於家裏那個狗男人,想起情到濃時,他各種變態羞羞的稱呼……
什麼寶貝心肝,還有更膩乎,正常人都喊不出來的他都喊,楚雅君哪怕現在工位就在空調邊上,也不禁一陣身體發熱。
雅雅,印象中唯一有個人這般叫過她。
那是她大學時期的前男友。
紀淮民。
嶺大學生會主席,大學裏的風雲人物,為人謙和有禮,善良正直,長得還帥,是個不論師生,人人都誇讚的好學生。
楚雅君回憶一番,驚訝的發現六年過去了,大學時期很多人的面孔都已經模糊,唯獨紀淮民……
她竟從不曾忘記過他的模樣。
說起來很對不起家裏那位,但捫心自問,她確實和多數男人一樣,心裏有個白月光,怎麼欺騙自己都忘不掉。
紀淮民就是她的白月光硃砂痣,是她的初戀。
一個是學生會主席,一個是女神校花,人人都道佳偶天成,叫着喊着等吃他們的喜糖。
她和紀淮民,曾一起攜手走過四年大學時光,其中多少艱難坎坷,對夢想的堅持,對現實的無措,都是一起相互扶持過來的。
如果不是臨近畢業發生那件事情,恐怕他們現在早已經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步入婚姻……
發現自己的思緒有些危險,楚雅君立馬抽回神來。
她用眼睛餘光去看周圍工位的人,發現個個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人關注她之後,這才悄悄呼出一口氣。
這麼多年不曾想起,一想起竟然紅了眼眶,這要讓狗男人知道了,恐怕她今晚是一秒鐘也別想睡了。
儘管萬千遺憾,但事情已成定局,楚雅君不想埋怨也不想再沉溺過去,她深呼吸一口氣,顫着手打開了信封。
裏面是張皺巴巴的紙摺疊成的愛心,像被人憤怒之下捏成一團後,再小心翼翼的輕輕展平,撫盡所有皺紋。
做足了心理建設,楚雅君才將摺疊成愛心形狀的信紙,一點一點鋪開來。
裏面的內容,卻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