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棠只覺得陸墨淵可笑,她就是因爲永安王世子短壽,才嫁給他的。
他竟然還妄想着,她守寡之後,再委身於他。
上一世,她爲了他勞心勞力一輩子,今世他竟然還想讓她給他做妾,亦或者是沒名沒分的姘頭,簡直是可笑至極!
“陸大人,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是再跟我說這種不着調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墨淵聞言,頓時抿了一下脣角,難道她沒有重生?那她爲何?
陸墨淵沉下眸子:“是墨淵唐突了,還望江小姐恕罪!”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而後便直接繞過他上了馬車。
閣樓上的男人,看到這一幕,頓時轉身下了樓。
馬車行駛到首飾鋪停下,江菀棠正欲下馬車,然而此時外面卻突然響起了李一的聲音。
“卑職見過世子爺!”
邵伯卿來了?江菀棠皺了一下眉頭,而後直接把手絹撐開,帶在了自己的臉上。
邵伯卿剛想噓聲,提醒李一不要出聲,這愣頭青便先一步開口了。
果然江菀棠再出現時,臉上便多了一條面巾。
邵伯卿蹙眉:“怎麼?陸墨淵能看你長什麼樣子?本世子爲何就不能?”
江菀棠冷眼:“世子這聽牆角的毛病,可真不像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邵伯卿:“你們自己跑到我的閣樓下面說話,我總不能捂上耳朵吧?
更何況,你們還說什麼,三年之後等你之類的,怎麼?他也知道,我三年之後會死?”
江菀棠斜了他一眼,她真是納悶,他怎麼每次耳力都這麼好。
“世子聽錯了。”
邵伯卿冷哼一聲:“糊弄我,你也覺得我是傻子?”
邵伯卿自打穿越過來,聽到下人講述自己的過往時,就感覺這是個十足的傻子。
江菀棠抿脣:“世子爺文韜武略無所不能,怎麼可能是傻子?”
邵伯卿再次冷哼:“敷衍我,這樣吧,你把面巾揭下來,本世子就當沒聽到過那些,也好全你一個體面。”
江菀棠垂下眸子:“如今在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世子爺讓我揭到面巾,不就做實了我和世子婚前有私交?”
邵伯卿聞言,頓時翻了一個白眼:“罷了,不看就不看,本世子還不稀罕看呢!”說完他便拂袖而去了。
江菀棠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邵伯卿雖然討厭,但是好在是沒什麼心眼,聽了牆根,竟也沒什麼大的反應。
邵伯卿回到府上時,正好碰到了邵伯承。
“哥,你去哪兒?”
邵伯卿:“去了***逛了一圈,還是那幾個,一點新意也沒有。”
邵伯承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
邵伯卿剛落水醒來時,整個人好似是變了個樣子。
從來不看書的人,竟然開始看書了。
經常打罵下人的他,性子也突然變得溫和了。
王妃爲此欣喜若狂,也讓他再次感受到了危機。
之後他再次試圖下手,結果卻失敗了。
再然後他就又變得不倫不類了,這讓他的危機感,又稍稍減弱了。
邵伯承:“哥也是的,之前還天天寵着柳氏,如今卻又總是冷着人家。”
邵伯卿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哎呀,女人常換常新纔有意思嘛!”
邵伯承挑眉:“這倒是,最近又新開了一個宜春樓,好似有一批不錯的姑娘。”
邵伯卿挑眉:“那改天咱們一起去看看。”
邵伯承:“好!”
這些年邵伯承沒少這般引佑邵伯卿,不但帶着他逛花樓,還會挑撥他與人滋生是非,所以坊間對邵伯卿的評價並不好。
而這個暗中幹壞事的邵伯承,卻只留下了爲兄長平是非的賢名。
永安王還在邊關,這府上都是王妃在操持着。
邵伯承的孃親蕭側妃,是永安王最受寵的姨娘,再加上生了邵伯承,所以在府上說話的份量也很重。
這些年她和王妃明爭暗鬥,沒少給王妃使絆子。
邵伯卿娶了國公府嫡小姐,邵伯承則是要娶定遠侯的嫡小姐霍良娣。
倆人的婚期還在一天,可是相當的熱鬧。
邵伯承雖然是庶子,但是蕭側妃處處都要比肩嫡子,可謂是囂張的不得了。
王妃爲此也是氣得不得了,但是又別無他法。
畢竟王爺器重邵伯承,而她的兒子雖然是嫡子,但是卻不得王爺待見。
這些年她爲了讓自己兒子爭氣,可謂是掏碎了心,只可惜邵伯卿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整天尋歡作樂,即便是練武,也是空有一身蠻力,沒有半點永安王的天賦異稟。
她其實早就聽說國公府小姐有隱疾的事情,但是爲了搭上國公府,她便只能是睜只眼閉只眼了。
但願那國公小姐識趣,肯讓世子多納幾房妻妾,世子子嗣多了,總能挑出個好孫兒來。
婚期越來越近了,國公府緊鑼密鼓的張羅着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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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里紅妝,可不是小數目,自然是要好好準備一番。
據說江豔茹和曹氏已經吵了好幾次了,母女關係已經十分緊張了。
前世她們一起出嫁,什麼都是一樣的,如此才促成了那出換嫁的鬧劇。
如今曹氏需得自掏腰包,到時自然就不一樣了。
一個月後。
終於到了大喜之日這一天,兩位新娘子坐在一起,這喜服便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江菀棠身上的喜服,是皇家御用的喜服料子。
這料子的顏色極正,料子上面的暗紋,都是用發光的紅絲線繡制的。
光是這料子市面根本就沒有,想花錢買都買不到。
江菀棠穿着紅喜服,渾身好似泛着紅光。
再加上她那嬌豔欲滴的新娘妝,襯着她得五官,更是精緻俏麗得不得了。
再看一旁的江豔茹,這大紅喜服顏色明顯弱了一些,色澤就更別提了,料子也是軟塌塌的,一看就廉價的很。
再加上江豔茹姿色上差很多,所以她站在江菀棠身邊,硬生生的成了江菀棠的陪襯。
“咱們菀棠真的國色天香,絕代佳人!”
“是啊,這身條襯着這喜服更是端莊秀麗了。”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誇着江菀棠,好似沒看到江豔茹一般似的。
江豔茹臉色自然是不好看,曹氏看到這對比,也是忍不住紅了臉。
國公府外,王府的迎親隊伍已經到齊。
幾百人的迎親隊伍,全部身着紅喜服,頭戴紅絲帶,氣勢恢宏。
邵伯卿身着大紅喜服,端坐在馬背上。
俊朗的五官,修長的身條,寬闊的肩膀,與生俱來的貴氣,都讓他顯得尤爲出衆。
“這永安王世子,今天許是要娶親,瞧着也順眼多了。”
“紈絝子弟而已,跟他的庶弟相比,簡直是差遠了。”
“是是!”
與此同時,陸墨淵身着大紅喜服,帶着迎親隊伍也到了。
與永安王府的恢宏氣勢不同,他這邊就顯得寒酸多了。
陸墨淵按說也是一表人才,但是今日的他,卻好似是沒了靈魂的木偶。
含胸駝背的樣子,更像是來奔喪似的。
兩位新娘子蒙着紅蓋頭,被喜婆攙扶着走了出來。
陸墨淵一眼便認出了,哪個是江菀棠,她的身量更高,身條也更纖細,儀態也更加端莊。
她真的是那麼好,所以他前世纔會對她一見鍾情。
前世她挖空心思,成功和江豔茹換嫁,沒想到今世竟然都變了。
邵伯卿面無表情的翻身下馬,然後接過喜婆手裏的牽紅,把新娘子迎下了臺階。
轎伕壓下轎門,江菀棠伸手似是要扶住新郎官,結果卻撲了一個空。
她隔着紅蓋頭,皺眉瞪向了這個不懂規矩的武猛子。
邵伯卿透過紅蓋頭,看到她的黑眸,頓時表情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角。
沒辦法,職業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