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笑了笑，“或許是因為見得多吧。”
在現代這種例子見得多了，根本不值得稀奇。
林梅收起眼裏的感嘆，望着面前還不足二十歲的女孩，跟她兒子比大不了幾歲，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孩子氣，飯店生意也做得這樣好。
“小晚，你也是，你家裏情況複雜，也要多給自己留個心眼，你的爸媽和別人不一樣。”
蘇晚笑着點頭：“我會的。”
店裏生意蒸蒸日上，名氣打出去，每月都有大幾百的收入，足夠她挺直腰桿了。
“那行，改天再來吃飯，我先走了，以後要是能有我幫上忙的地方，你儘管來醫院找我。”
省立護士長的人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目送林梅離開，蘇晚繼續投入工作，飯點時間過去，下午店裏靜悄悄的，蘇晚便趁着這個時候學習。
平平無奇的一天像往常一樣過去。
晚上八點，店裏阿姨準時下班。
“小老闆，你也記得早點回去，天太晚了不安全。”
走之前，阿姨囑咐了一句坐在前臺複習的蘇晚。
“好的，你路上也慢點。”
蘇晚運氣不錯，招到了一個實誠人，手腳麻利，一個人當成兩個用，時不時還從家裏做些好吃的給她帶上一份。
時間流逝，蘇晚沉浸在書本里，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雷聲轟鳴，蘇晚擡頭，店門外大雨瓢潑，乾淨的青石地板迅速被雨水打溼，寂寥的街上偶爾跑過躲雨的行人，行色匆匆。
世界安靜的可怕，感覺有點滲得慌，蘇晚趕忙收拾好書本，準備關店。
“老闆，給我們上點串！”
冒雨進來兩位人高馬大的壯漢，身上帶着酒氣熏人。
蘇晚客氣禮貌：“不好意思兩位，鍋裏沒什麼東西了，你們改天再來吧，我要關店了。”
兩人已經坐下，聞言，擰着眉轉向蘇晚。
冷卻的鍋爐前，是氣質婉約的少女，容貌秀美，穿着紅色毛衣，膚白貌美，給散發着暖意的串串店增添了一抹亮色。
一身酒氣的大漢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帶上了不懷好意，“老闆，有多少上多少，哪來那麼多廢話，你一個小姑娘拋頭露臉的，你家裏都不管你啊？”
他對面的朋友笑出聲，“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嬉笑着說完，壓低了聲音：“估計風騷得很。”
蘇晚眯眼，心裏火氣蹭蹭，不想激怒兩人，淡淡道：“好，我給你們熱一下。”
加熱時，蘇晚把前臺的菜刀放到了手邊，盯着鍋爐，腦子急速運轉。
小店的空氣都變得緩慢，大冷的天，蘇晚的臉被霧氣薰得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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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紛紛，拍打在房檐，發出砰砰的響動。
桌前的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說到什麼，發出陣陣笑聲，視線緊緊盯着鍋爐後的蘇晚，眼神油膩膩的，讓人腸胃不適。
度日如年，蘇晚沉默地盯着鍋裏的串串。
那邊皮膚黝黑的大漢已經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點起了一根菸，“老闆，你磨蹭什麼呢？好了沒，多加點辣椒，天冷！”
語氣不耐，眼裏的嬉笑溢出眼眶，隨着蘇晚端上串串，視線移向她的臀部，當着她的面嚥了口口水，下流地舔了舔嘴脣，隔着距離都能聞到他嘴裏一言難盡的氣味。
蘇晚強行忽略，放下碗筷轉頭加快腳步離開。
“誒！老闆，坐下來陪我們吃點嘛！這黑燈瞎火的。”
手腕被起身的大漢扯住，蘇晚猶如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把抽離。
“我不餓，你們吃吧，吃完我要關店了。”
飛速繞回後臺，站在菜刀面前，蘇晚面上鎮定，心裏惴惴不安，隱約聽到兩聲咒罵。
“裝什麼裝，私底下還不知道什麼蕩婦樣。”
“嘿嘿你別說，那小娘們屁股還挺翹的，怪水靈的。”
兩人一邊吃着一邊發笑，目光徘徊在蘇晚臉上，像是拿她下飯。
蘇晚擰眉，轉向街頭，期待有人路過，聽到腳步聲，心中燃起一抹亮光，卻見一位老奶奶步履蹣跚地經過。
這要是呼救，激怒兩個喝了酒的畜生，都難逃一劫。
蘇晚深吸了口氣，收回視線，任由老太太經過，暗暗等待下一位路人，心裏七上八下，無比焦灼。
沒有一刻這麼希望路邊經過一位身高兩米，膀大腰圓一拳能打死老虎的大哥。
與此同時的蘇家燈火通明。
坐在沙發上看報的蘇振華望着門外的雨幕，時不時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心裏也有些擔憂。
“小晚怎麼還不回來？都這麼晚了。”
他有些不放心。
收拾客廳的孫媽擔憂道：“這麼大的雨，是不是忘帶雨傘了？”
碰巧從樓上下來喝水的蘇明珠若有所思：“我記得今早媽媽提醒姐姐帶傘來着，應該是帶了，估計店裏有客人，所以推遲了吧。”
“不行。”
蘇振華放下報紙，“孫媽，你去樓上叫下潛龍，讓他帶上雨傘去接小晚。”
“誒！”
孫媽第一時間放下手裏的工作，小跑着上樓，敲響雜物間的門。
“潛龍，首長讓你去接小晚，這麼遲了，外面雨大。”
在屋裏寫卷子的蘇潛龍放下筆，滿臉不耐煩，不敢反駁父親的話，“嗯！我知道了！”
孫媽還是不放心，“潛龍，你快點去吧，這麼遲了，小晚一個小姑娘不安全。”
緊閉的房門被一把打開。
露出蘇潛龍那張滿是焦躁的臉，他已經穿上外套，“我現在去。”
孫媽這才鬆口氣，看着加快腳步的蘇潛龍下樓。
樓梯轉角處，蘇潛龍遇上了上樓的蘇明珠。
“潛龍，顧勤家裏新得了一個收音機讓我們去看看，忠誠他們都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蘇潛龍一愣，有些心動，“改天吧，爸讓我去接蘇晚。”
“姐姐那麼大的人了，能出什麼事，你去了說不準還要討她嫌，走吧，我們一起去顧勤家。”
蘇明珠扯着蘇淺龍出了家門，不忘帶上雨傘。
緊追上來的孫媽看着姐弟倆的背影欲言又止，心裏充滿了不安。
客廳裏的蘇振華冷不丁看到匆忙離開家門的兩人，有所欣慰，李蓮華走後，這個家總算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