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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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玖提着一只燒鵝,大喇喇的走進小院,看見謝淮聿後,眼底雖有些疑惑可卻習慣性的站在念汐身側,將手裏的燒鵝在她面前晃了晃,熟稔的和她絮叨,

“昨夜被一些小事絆住了腳,沒及時趕回來喫你親手包的餃子,你沒和我生氣吧?”

“生氣也不怕,我帶了燒鵝給阿念賠罪。”

念汐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來填什麼亂!

謝淮聿的視線慢慢落在裴玖身上,

有些不善。

裴玖能感覺的到。

他也能感覺到念汐和謝淮聿之間似乎有某種說不清的關鍵。或許念汐不肯說的過往,就與這位謝國公有關。

原來,阿念曾經和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有過糾葛。

這難道就是她避世的原因?

他眯着眼睛,漂亮的眼睛揚着一點自得,像主人一般邀請謝淮聿,

“有貴客光臨寒舍,喝盞茶再走吧。”

謝淮聿沒搭話,他心口煩悶,甚至有些焦躁,看向裴玖的目光隱隱藏着殺氣。

他還沒問清楚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懷夕,就被這樣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不必了,我今日沒準備茶團,就不留貴客了,昨夜留下小公子的事情是我順手而爲,國公不必記掛在心上。”

“阿玖一夜未歸,家裏還有許多活計等着他幹,便不留貴客在此。”

念汐在趕人,裴玖能感覺到。

謝淮聿慢慢擰緊眉頭,

她那樣親暱的喚裴鶴爲阿玖,她說這是他們的家。

他突然情緒有點不太穩定,失而復得的喜悅被另一個男子的出現徹底攪成了一灘死水。

他立在他們二人面前,像一個突然闖入的第三者,格格不入。

他將視線慢慢凝在念汐的臉上,

許久,

他終於開口,

“我來是感謝姑娘昨夜收留雲旗,也想和姑娘敘幾句話。”

念汐急迫的拒絕,

“我們之間沒什麼可敘的,國公慢走。”

謝淮聿點點頭,轉身走出小院。

見他離開,念汐終於鬆了口氣,

她彎下腰將掃帚撿起來塞到裴玖手裏,沒好氣的指揮他,

“整日神出鬼沒,你想嚇死誰?家裏的活都不準備幹了是不是?要不乾脆以後別回來了。”

裴玖有點喫癟,心裏有苦說不出,只能打落牙齒混血吞的哄着念汐,

“好阿念我錯了,這不是給你帶了劉記燒鵝嘛,他們家的燒鵝聽說名滿京城,看在鵝的面子上原諒我好不好?”

念汐看着他的一張俊臉,難免有些生不起氣,她把燒鵝接過來轉身回了房間。

裴玖將掃帚立好,跟着走了進去。

而謝淮聿一直立在門外,將他們二人熟絡又有些親密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到耳中。

他們二人之間,他好像一只插不進去的鈍器,鈍到只能劃傷自己,傷不了任何人。

他還未確認那是不是他的懷夕,就被他們二人之間的溫情激的有些難堪。

他聽見裴鶴在喚她阿念,那樣熟稔親密,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懷夕,也不知道懷夕和這個西疆太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只知道,他於她的生活再無干系,他是一個外人。

這樣的念頭令他挫敗。

謝淮聿徹底離開後,

念汐終於鬆了口氣,也捨得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團泡來解燒鵝的油膩。

裴玖靠在椅背上,不時的慢品着茶,眼睛也在打量着念汐淡漠的臉。

他沒有問謝淮聿爲何在這裏,他自己對念汐藏着祕密,也沒什麼資格去問她的事情。

只要能陪着她就好。

念汐沉默許久,突然開口問裴玖,

“你的真名不是什麼裴玖吧。”

裴玖眨了眨眼,不可置否的承認了下來,念汐好像有要與他敞開心扉的意思,

他竟隱隱有些激動。

“阿念可真聰明。”

念汐捧場的笑了笑,

“其實我也不叫念汐。”

裴玖坦然,

“我知道。”

念汐笑了笑,沒有接着這個話題說下去,

“不過你可以一直喚我阿念。”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不知道我的真姓名,我也不曉得你的真身份,就讓阿念和阿玖永遠這樣存在在這個村莊裏。”

裴玖皺起眉頭,他敏銳的感覺到念汐話語中的不詳情緒。

念汐給他填了杯茶,杏眸溫柔,似乎陷進了回憶裏,

“我記得你救我回來的時候,我還把你當做了登徒子,非要讓村長找人把你綁走交給官府。”

裴玖笑了笑,

“你也是真的沒眼光,去哪裏找我這麼好看的登徒子?阿念你就偷着樂吧。”

念汐笑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是啊,後來你就藉着救我之事賴在我這裏吃了一頓又一頓飯,還整日嫌我的食材不好。”

“其實能遇上你,這幾年的山間生活也填了許多快樂。”

裴玖面色凝重起來,他以前沒有和女子相處過,也不知道女子心裏的計較,他只是隱隱覺得念汐不對勁,

他慢慢坐起身,目光堅定,

“阿念,只要你願意,阿玖會一直陪着你。”

念汐凝着他逐漸認真的面色,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她給裴玖塞了一把果仁,

認真的說,

“我知道,不論何時,你都是阿玖。”

裴玖無比鄭重的點了點頭。

……

夜半,

裴鶴回到皇帝給他安置的皇家驛館,

卻在門口遇到了謝淮聿,

準確的說,是謝淮聿一直等着他。

他闊步走過去,看着隱匿在暗色中的謝淮聿,眉眼清朗,

“國公也有閒情欣賞月色?”

謝淮聿擡起眼眸,口吻凝重,

“她到底是誰?”

裴鶴用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回答他,

“她是誰國公不應該來問孤,應該去問她。”

“於孤而言,她只是阿念。”

謝淮聿其實也知道,在裴鶴這裏他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只是他還是來了,

因爲自從見到那女子後,他心裏如海嘯山呼般震得他坐不住。

他想要一個答案,想要一個懷夕真的還活着的答案。

可他也明白,這個答案裴鶴給不了他,只有懷夕能給。

他盯着裴鶴,眼神不善,

“我自會弄清楚真相。”

裴鶴攤開手,

“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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