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兩個賠錢貨
周萬山拍拍老婆的胳膊，不再多說，“進去吧。”
林母雖然對她不好可也畢竟是她親媽，養到這麼大，如果他真的不招待林家人，怕是婉銀心裏會有根刺。
周萬山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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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喜歡林母他們，但也沒打算真的這麼敷衍。至少在自己能負擔得起的情況，招待好他們。
飯菜剛一上桌，狗蛋黑乎乎的手就朝着臘肉盤子抓了過去，被周萬山眼疾手快的用筷子敲了一下。
“哎喲！”
林母頓時急了：“你打孩子做啥？！”
“媽，你瞧瞧狗蛋那手，黑成啥樣了？他用手抓着吃飯其他人還吃不吃了？”周萬山一點都不慣着，“趕緊去洗手，否則就別上桌了。”
“妹夫，你這是啥意思！狗蛋還是個孩子，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林嫂子立刻不滿的叫了起來。
周萬山點點頭：“我還真就這麼斤斤計較。趕緊出去洗手，在我家吃飯就是得要乾淨。”
狗蛋被打得手背都出現了兩條紅印兒，張了張嘴要哭叫耍賴，卻在對上週萬山那雙深黑幽暗的眼睛後被活生生嚇得打了個哆嗦，從椅子上溜下去找林母。
“奶，快去幫我打水！”
祖孫兩出去了，林言和林嫂子對視了一眼，招呼道：“快坐下吧，婉銀妹夫。”
弄得好像他們是主人在招待客人似的。
周萬山心裏吐槽了一句，坐下也不客氣，直接夾了兩筷子的雞蛋分別放進女兒和老婆的碗裏，“先吃吧，反正媽給狗蛋洗完手馬上就進來了。”
說話間又夾了兩塊臘肉給老婆孩子。
林言眉心直跳，只覺得周萬山和之前見過留在印象裏的人不一樣了。
“哎喲，你們兩個賠錢貨，我都還沒進來，你們咋就吃上了！還把肉和蛋都夾了！”
林母帶着狗蛋進來就看到林婉銀和小滿碗裏黃澄澄的雞蛋和紅花花的臘肉，頓時變了臉，一個箭步衝上來拿起筷子就要夾走，被周萬山擋住。
“媽，你亂嚷嚷什麼呢！”周萬山臉色沉了：“這是我給婉銀和小滿夾的，你嚇到小滿了！”
林母繞開他的動作依依不饒地要去把肉蛋夾回來：“你亂夾什麼！這是我給狗蛋吃的，咋能讓她們兩個賠錢貨吃——”
“媽！”
周萬山摔了筷子，一臉陰沉的看向林母。
他黑着的臉上好像醞釀着一場風暴，又冷又沉，嚇得林母和林言夫妻一愣，狗蛋更是緊緊躲在林母身後，一臉恐懼的看向周萬山。
“我不喜歡賠錢貨這個稱呼！婉銀是你親女兒，小滿你不喜歡我不在意，但是不準這樣說她們，這是我老婆和孩子，咋就是賠錢貨了？這都什麼年代了，早就沒有重男輕女那一說了，你思想封建頑固這可要不得！放在前幾年傳出去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林母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破口大罵：“戳你孃的脊樑骨！我啥時候重男輕女了？這本來就是給狗蛋補身子的！”
周萬山即使捂住女兒的耳朵，眉眼越發陰厲，“媽，你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小滿還小着呢，狗蛋也才幾歲？大哥大嫂，你們平時在家也要多勸着媽，否則她經常這樣生氣會得病的……”
“你個**玩意，在咒老孃啊！”林母氣得臉都青了：“老孃把女兒嫁給你當初說的好好的，當我是親孃孝敬，結果這才幾年，你就變了樣！早知道當初就該把婉銀嫁給村頭的王富權也不該嫁給你個混混……”
“砰”的一聲巨響，瞬間打斷了林母滔滔不絕的叫罵聲。
周萬山把碗摔在了桌子上，面沉如水的瞪着林母，“你再說一句，乾脆今天誰也別吃了。”
明明沒有怒氣，可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林母一噎不敢置信的看向周萬山。
小滿更是縮到了林婉銀的懷裏，又害怕又不知所措的看着周萬山，心裏滿是疑惑：爸爸怎麼了？他會不會變成以前的樣子打她和媽媽……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好一陣，周萬山又撿起碗筷，淡定自若的夾了一筷雞蛋給林婉銀，朝着林家人平靜的一掃：“可以吃飯了。”
這頓飯吃得格外壓抑難受，至少對於林家人來說是這樣，周萬山卻絲毫沒被影響，給老婆女兒搶了好幾塊肉和蛋。
飯後他起身收拾碗筷，林婉銀跟着幫忙，被周萬山拒絕了：“你帶小滿先回屋，有大哥大嫂幫忙就行了。都是一家人，總不能光吃飯啥事兒都不做吧。”
周萬山笑着看向林言夫婦：“是吧，大哥大嫂？”
林嫂子坐在凳子上不動，支使林言：“我懷孕了幫不上忙，讓林言去。”
林言眼睛一豎，瞪着她：“你才懷孕兩個月，醫生都說了要運動運動！你去洗！”
林大嫂還是坐着，不吭聲也不理會，裝作沒聽到，時不時摸摸肚皮。
林言也不動，臉皮厚的坐在那兒。
最後還是從進門後就沒什麼存在感的林老闆林報軍站了起來，“我來幫忙洗碗吧……”
林老頭長得瘦弱，身高倒是挺高，像一根乾枯的竹子，端着碗筷跟在周萬山身後。
幾盤菜都被吃得乾乾淨淨的，臘肉盤子裏的最後那層油都被林母用米湯涮了涮餵給狗蛋喝了，乾淨得盤子都反光了。
就幾個碗的事兒，周萬山放下後就朝着林老漢說道：“爸，你去坐着休息吧，我來就行。”
他印象裏林老漢的身影完全是模糊的，就連這張平平無奇的老臉都記不怎麼清楚。
實在是因為對方太過沉默了，沒有任何脾氣似的，一直被林母打壓着，林家做主的也是林母，林老漢說不上一句話，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女強男弱的局面，就連林大哥和大嫂也都不把林老漢放在眼裏。
“我可以幫忙。”林老漢看他一眼。
“那好吧，麻煩爸幫我清一下放到桌上反扣過來就行了。”
周萬山見他似乎誠心想要幫忙，於是讓他做簡單的。
然而就在洗完碗開始涮洗鍋的時候，身後傳來“啪嗒“碎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