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發佈時間: 2025-08-11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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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7章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涼京,教坊司。

雪琯洗漱完上了牀,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剛進教坊司的時候,她也總是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血。

鋪天蓋地的血,幾乎要堵住她的口鼻,就像是泡在血池中,呼吸不得。

只要一睡着,就有種窒息的感覺,每次都是從夢魘中醒來。

久而久之,她就不怎麼睡覺了,有時候抱着琵琶,一坐就是一夜。

直到君承堯出現,屋裏突然多了個活物,雖然不說話,可呼吸聲就在那裏。

就算她想忽略,也忽略不得,可正因爲那點呼吸,反倒讓她放鬆了。

再也不是一個人苦苦支撐,有個人陪着,不管是敵是友,終歸沒那麼寂寞。

她有時候看着君承堯,心裏有些惡毒的想。

我睡不着,也不能讓他睡,這樣挺好的。

至於君承堯怎麼想的,她纔不想管。

不知道君承堯的身份前,只以爲是碰巧救的個殺手。

當她知道君承堯的身份後,心裏萬分掙扎,有時候看着他躺在那裏,恨不能上去拿匕首捅上去。

可每次她站在牀前,匕首懸在他脖子上面,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即便只是養了只貓,或是養了只狗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

更何況是個人,是那個人陪伴了她那麼多個日日夜夜。

雪琯心裏開始動搖,並不斷地說服自己,他是無辜的,他跟那些人不一樣。

他沒有參與當年那件事,不是他的錯。

就這樣,一拖就是好幾年。

這些年,不知何時,他已經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就像是空氣一樣。

沒有刻意呼吸的時候,沒感覺,若是哪天不見了蹤影,就會發覺呼吸困難。

就像現在,幾天不見他的蹤影,開始忍不住瞎胡想,爲他擔憂。

是不是又被派去做任務了?是不是又殺人了?是不是又受傷了?

受傷的很嚴重嗎?會不會死?

滿腦子都是關於他,不想惦記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雪琯再也睡不着,越想越亂,乾脆坐起身,去到軟塌前。

原本想像往常一樣,彈一曲琵琶。

可當她伸出手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廢了。

是啊,以後她再也不能彈琵琶了。

眼淚不知何時浸溼了眼眶。

雪琯仰着頭,努力不讓淚珠掉下來。

陪伴了她十多年的琵琶,就這樣拋棄了她,再也碰不得。

有個人替代了琵琶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若是連那個人也離開了,那她以後該如何活下去呢?

沉重的愛意如有實體,如山將人壓垮,如潮將人包裹,再也逃脫不得。

“雪兒,你哭了?”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緊接着就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雪琯身形一顫,心頭一動,擡手擦了下眼角,倔強地搖頭。

“沒有,你看錯了。”

君承堯不再說話,只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兒。

原本空蕩蕩的心,瞬間被填滿了。

雪琯冰涼的身體漸漸被溫暖,彷彿連冰封的心也暖了,忍不住開口。

“你怎麼來了?”

君承堯把腦袋蹭在她後脖頸,輕輕咬了一口。

“雪兒,父王已經答應我了,只要完成這次的任務,他就會放我們遠走高飛。”

雪琯身形一怔,眼底陰騖一閃而逝,冷嗤出聲。

“我可不相信那個老狐狸。”

是啊,她從來都不相信安王府的任何一個人,除了他。

君承堯聞言,有些着急,越發把她抱緊了。

“放心吧,雪兒,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會離開王府的,我要帶你離開這裏。

咱們可以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以後過着平凡的日子。

我可以出去打獵,你在家裏等着我,我會養活你的。”

雪琯閉上眼睛,腦子裏描繪着他說的日子,覺得幸福又美好。

可心裏卻還有個聲音,一遍遍地凌遲着她。

真要爲了他放過那些仇人麼?真的要爲了自己的幸福放棄報仇嗎?

她能爲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一次嗎?爲了僅此一次的愛?

雪琯心裏萬分掙扎,卻又不願讓他看到眼裏的悲傷和掙扎。

可她比誰都清楚,君承堯要離開王府,比她放棄報仇還難。

等待着他的,不知道是什麼刀山火海呢。

她強迫自己暫且拋棄一切,只跟他在一起,過完這一晚。

“你放開我。”

君承堯正親着她香香的脖頸,冷不防聽到這一句,還以爲又說錯了話。

“雪兒,怎麼了?你不要說生氣。”

雪琯轉過頭看他,見他一副委屈的大狗模樣,忍不住擼了一下他的頭髮。

“你一身的血腥氣,髒死了,還不趕緊去洗洗,還想穿着髒衣服一晚上不成?”

君承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訕訕地鬆開手。

剛走開一步,又忍不住回來,在她脣上親了一口。

“等我。”

雪琯心裏一暖,朝他點頭。

她抱着軟墊,腦子裏有些亂,很快聽到腳步聲,那人已經回來了。

君承堯沐浴完,只簡單地披了件黑色的裏衣,此時一看,又恢復了往日風流豔麗的模樣。

他長得不錯,就是平時喜歡冷着一張臉,渾身冒寒氣,讓人不覺忽略了他的美。

看着他一步步走來,雪琯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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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般花枝招展的模樣,是想勾飲誰呢。

他本就生的好,即便行走在暗夜裏,身上染滿血腥,卻有一種美玉落入泥淖般的震撼美。

君承堯偷偷看她一眼,見她沒有生氣,快走幾步上前,竄上軟塌,把她抱進懷裏。

他一眼就看到旁邊擺着的琵琶,心頭一疼,把她受傷的手捏在手裏,輕輕吻了一下。

“雪兒,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微微擡着頭,閉着眸子,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雪琯幽幽嘆息一聲,又把他的腦袋拉下來。

“傻樣,我早就說過了,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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