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晚,楚雅君和小小睡在一張牀上。
女兒很乖,作息也很規律,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但楚雅君卻絲毫睡意都沒有,不知道是因為白天睡了兩覺,還是因為今晚沒有孟卓在身邊。
她竟然翻來覆去,也沒有一點想入睡的感覺。
左右睡不着,但口卻出奇的渴,應該是晚上她做的那些菜,實在太鹹了。
於是翻身下牀,走出女兒房間的時候順手把門帶上關好。
客廳燈是滅的,一片清幽。
好在陽臺夠大,一整面落地窗戶透進來的月光瑩白皎潔,能讓人隱約視物。
楚雅君沒開燈,擔心驚動爸媽,他們睡眠很淺,一點動靜都可能醒。
索性就藉着月色走到餐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一杯涼白開下肚,瞬時覺得舒坦了不少,精神更加振奮毫無睡意了。
幽暗的靜默中,驟然響起一道聲音。
“身體剛好就喝涼水,怎麼這麼不聽話。”
一瞬間,楚雅君渾身僵住,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跟見了鬼一樣飛快轉身,“孟卓?!”
他怎麼在這兒?
慌亂的眼神聚焦,原來沙發上一直靜靜坐着一個黑影,剛剛她從旁邊走過去竟然都沒有發現,以至於現在被嚇的夠嗆。
確認那人就是孟卓不是什麼其他“東西”之後,楚雅君這才鬆了口氣。
她快步走到孟卓身邊,不解氣問:“你好好大晚上坐這裏幹嘛,還不開燈,知不知道剛剛差點嚇死我了!”
看她這麼生氣,沙發上的黑影這才變換了個姿勢,不急不慢出聲:“你不是也沒開燈嗎。”
“再說了,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什麼。”
楚雅君到嘴邊的控訴,立馬又被自己吞下去了。
她自暴自棄在孟卓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沒好氣:“你也睡不着嗎?”
“嗯。”
“為什麼?”
這就奇怪了,這些天為了照顧她,這男人沒日沒夜的,好不容易自己從醫院出來不用照顧了,還不去多休息休息,真夠精力充沛。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這下楚雅君來了興趣,好奇問:“還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我還以為你是萬能的呢。”
她倒也沒說錯,不論是生活還是工作,孟卓總是她能接觸到的人中,最優秀的那一個,好像什麼都難不倒他。
“你說出來給我聽聽,沒準我能替你想明白呢?”
昏暗中,孟卓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但又很快收回。
靜謐的環境裏,兩個人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
就在以為孟卓會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卻陡然從沙發上站起身。
“也沒什麼,夜太深了,你身體剛好要早點休息。”
這就走了?
看着男人離去的背影,楚雅君有點愣住。
她定定注視着主臥的房門被關上,心中莫名感覺不是滋味。
哼,不說就不說,她還不愛聽了呢!
次日很早的時候,楚父楚母就帶着小小走了。
楚雅君甚至不記得自己昨晚是幾點睡着的,以至於她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
“唔……”
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那種生病的昏沉感已經一點都不剩了,又恢復到活蹦亂跳的狀態。
只是……她這會兒已經遲到了!
簡單洗漱一下之後,來到集團大廈,出入口人來人往,一副行色匆匆工作忙碌的模樣,越發顯的她十分的不上進。
到了頂層辦公室,孟卓卻不在。
問了其他人,才知道他出差去了,差不多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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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時間這麼久,自己竟然還是從別人嘴裏得知的,她心中不滿,立馬一個電話就打過去了。
“雅雅。”
過了好一陣,電話才被接通,那邊的孟卓聲音帶着沙啞,聽起來有些疲憊。
於是楚雅君滿心不悅瞬間消解,她柳眉微皺:“你嗓子怎麼了,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想起昨晚沙發上那個孤單到甚至有些可憐的身影,難不成是一夜沒睡?
但孟卓卻避而不答,只道:“我待會有個重要的見面會,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正在外地出差,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說。”
本來還有點擔心他,但此刻這傢伙這幅態度實在是讓人窩火。
楚雅君立馬語氣音量提高了一倍,“孟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你的貼身祕書,不對,不止是祕書,我還是你的老婆,去外地出差一個星期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一聲的嗎?”
接下來就是雙方的沉默。
也不知道過去幾秒,孟卓才淡聲開口:“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
這話就更讓人生氣了,真不知道這狗男人吃了什麼藥,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把她氣炸了。
“是是是我不在意,那你就好好在外面出差,我不管你總可以了吧!”
話落楚雅君啪一聲掛掉了電話。
掛完就開始懊惱,她剛剛是不是聲音有點太大了?畢竟孟卓是在忙工作……
可轉過頭來一想,又覺得自己沒做錯。
這傢伙就是讓人生氣,尤其說話時候口吻還那麼平靜,好像是她小題大做了一樣。
都說夫妻一體,以往孟卓就是晚回家半個小時,都要給她打報告的,現在倒好,跑那麼遠的地方出差都不帶通知她一聲,真是過分。
男人心,海底針。
哼,他變了。
頂頭上司不在,她這個祕書也沒人給她安排工作。
楚雅君心情鬱悶,乾脆就要離開公司,找好閨蜜申小媛吐槽一下煩悶的心情。
誰料到竟然在電梯裏,撞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姐姐,好久不見啊。”
石緒宥本來雙手插兜,一副頹喪藝術家的樣子,在看見她之後立馬眼睛都亮了起來,伸出只手左右搖晃,衝她打招呼。
“你怎麼在這裏?”
楚雅君看他走進電梯,立馬腳步往旁邊移動幾許,不想跟他靠太近。
她嫌棄的動作絲毫不影響石緒宥的熱情,他哀怨一般嘆了口氣。
“之前咱們不是在一樓遇到過嗎,那時候跟你說了,我在這裏有個拍攝任務。”
忽然,他彎腰湊近端詳她,輕聲問:“這幾天都沒見你來上班,聽說是生病了,現在好點了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