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有眼無珠,不知太子妃駕到,有失遠迎,請太子妃恕罪!”
後知後覺想起來朱顏口中的二小姐是何方神聖,老懞忙不迭跪地見禮。
宴楚歌卻是一整個黑人問號臉,“蒙將軍快快請起,我還不是太子妃呢,當不起如此大禮的……”
老懞順勢起身,爽快道:“太子妃就莫要與我等客氣了。
軍中誰人不知咱們殿下多了一位醫術高超,能治鼠疫,還能鬥得了小人的太子妃?
您受得起卑職這一跪。”
軍中男兒多爽朗,宴楚歌便也不與他們客氣了。
客套了一句“蒙將軍過譽了”,遂直接拿出鳳玄冥的手諭遞給他。
“樓太后身邊的女官杜雲秋帶着我朝大量機密前往大玄,準備投靠大玄攝政王墨風涯。
一旦讓她與墨風涯碰上面,天啓將會迎來滅頂之災,我奉殿下之命,與朱顏前來攔截杜雲秋。
這是殿下的手諭,還有杜雲秋的畫像和身份信息。
若是可以,我想盡快確認杜雲秋是否出關,若是出關了的話,我得知道她大概是何時出的關。
若是沒有出關,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老懞飛速看過鳳玄冥的手諭,又看了杜雲秋的身份信息和畫像,立即道:“卑職這就親自聯繫鎮北關守將,確認此人的行蹤。”
宴楚歌見他如此配合,自是樂得高興。
“方纔在我們之前進店的一個駝隊中有一對男女,兩人揭穿翻領胡服,難得着青色,女的着紅色。
那兩個人也在找杜雲秋,着人盯一下稍,看看他們什麼來路。
順便,給我準備幾個熟知當地風土人情,熟悉地形的人,隨時等候命令,以免誤事。”
宴楚歌的一系列要求並未讓老懞不耐煩,相反,她能如此精準的下令,反而讓老懞確認她的確是個能辦事的人。
須知他們這些暗樁,最怕的就是那些屁事不懂,仗着身份胡亂指揮,事情全靠他們,還讓暗樁全部浮出水面的人。
遇到宴楚歌這種能辦事兒,不瞎逼逼的人對他們來說基本跟天上掉餡兒餅沒區別了。
聞言毫不客氣道:“太子妃請稍候,卑職這就去辦。”
宴楚歌微微頷首後提醒他,“保險起見,蒙將軍還是和朱顏一樣管我叫小姐吧。
日後我也不再稱你爲將軍了。”
老懞應聲退下,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夥計已經拿了膳食來。
許是爲了儘可能的保護宴楚歌和朱顏的身份,來送膳食的還是最初帶二人到房間的夥計。
那夥計便佈菜便道:“掌櫃的吩咐了,貴客車馬勞頓,想來是又餓又累,讓小的先上一些本店的特色菜。
貴客喜歡什麼菜可以現在就點上,明日再按照貴客的喜好來上菜。”
她們才進門,就算在門口點菜,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做出來。
掌櫃的能想到這一點,絕對是格外優待了。
宴楚歌也不管夥計上的什麼菜,樂呵呵全應下。
等夥計擺完菜,卻愕然發現,“看上去還挺
好喫的哈?”
一直說燕北是苦寒之地,宴楚歌來之前就做好了拿乾糧果腹的準備,卻不想,餐桌上的豐富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朱顏莞爾,“世人多井底之蛙,尤其是盛京那些人,總覺得除了盛京,哪哪兒都是偏僻的不毛之地。
可他們不知道的事燕北四十八州在殿下的治理下早就不復從前了。
如今的燕北四十八州,除了糧食的確不那麼充盈,其他方面,比之天啓各地,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的驕傲和崇拜幾乎要溢出來了。
宴楚歌聽着卻更犯嘀咕了,“天啓本就不弱,加上燕北四十八州,應該夠厲害了吧?
怎麼不管是誰,一提起大玄就啞火呢,大玄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還有那個大玄攝政王,感覺看樓太后和安郡王的樣子,好像只要他知道我是異瞳,我就一定會死似的。
他到底有何能耐,能讓世人畏懼至此?”
朱顏聽到這話,收回了流連在滿桌美食上的眼神。
沒頭沒尾的問了句,“二小姐也是出過遠門的人,從盛京到涼州,差不過九百多裏,您覺得天啓的疆域遼闊嗎?”
想到昨晚顛到屁股發麻的官道,宴楚歌咂咂嘴,“還算可以吧。”
這不鹹不淡的回答差點給朱顏噎死。
她整理了一下措辭,再不穩宴楚歌,直接自己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
“事實上,天啓的疆域是周邊各國中最大的,像是燕北、南疆、東
秦之流,皆不敢與天啓正面對戰。
可是二小姐,大玄若是出手,莫說是天啓,就是燕北、南疆等西洲各國加起來,都只有坐等被滅國的份兒。
這些您知道的所有的國家聯合起來,在大玄面前,亦如三歲小兒站在一個成年男人一般,毫無力量可言。
而大玄攝政王墨風涯,更是以一己之力將整個東洲急於大玄。
您說,他該有多可怖?”
宴楚歌聽的眉頭打了結,“將整個東洲集於大玄?
天啓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嗎,墨風涯如何就集整個東洲於大玄了?”
朱顏默默吞了吞口水,匪夷所思的問了一句,“二小姐,您是認真的嗎?”
宴楚歌一臉茫然,“什麼?”
“天啓一直是大玄的屬國啊!”
朱顏一臉不可思議道:“只不過墨風涯沒攻打其他四周之前,天啓就已經是大玄的屬國了。
只不過大玄前幾任皇帝都不爭氣,對各大屬國的約束力越來越弱,各國才表面上形成了看似獨立之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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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如今的大玄師出無名,怕貿然出手,會引得其他四洲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已。
否則,根本不用樓太后算計,墨風涯早就出兵將包括天啓在內的幾個北地小國都重新收歸大玄了。”
宴楚歌聞言懵了,“也就是說,如果大選年攝政王知道了我是異瞳,我基本上就是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了對吧?”
朱顏沉默半晌,才道:“那也不至於,殿下最是護短
,他既然認準了您是他的太子妃,一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您的。”
竭盡全力,卻不一定能保得住。
宴楚歌在心裏補全了朱顏的話,心裏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既然無人能保她,那就她自己來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