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方桌長寬三十多寸,淮安王聽不清兩人的竊竊私語他就是真的耳聾了。
“咳咳……我還在這呢,你倆說我壞話能不能不要當面說?”
姜銜雲剛剛還苦悶的臉,瞬間笑成一朵大喇叭花。
“對,說你壞話呢,聽得開心嗎?”
“……”畢竟有外人在,淮安王忍了,以後有的是管教這臭小子的時間。
“行了,都喫飽了,那就上路吧。”
“哎等等等等,我援軍還沒來呢,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淮安王到喝了口茶,潤着嗓子,沒想到姜銜雲居然還有所謂的援軍。
“該不會又是一羣不入流的狐朋狗友吧?”
姜銜雲“嘖”了一聲,很是不滿。
“爹,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這次我請的援軍,可是從京都請來的,大理寺少卿,謝探真。”
“哦,那小子?”淮安王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小時候姜銜雲常去找謝探真玩,但謝木頭卻上門警告他,讓他管管姜銜雲。
姜銜雲帶着他兒子真不是去掏鳥蛋就是挖蟲子,都快把他兒子帶偏了,他兒子以後可是要考狀元的。
雖然後來沒考上狀元,但好歹也是個進士。
“都當上少卿了,不錯不錯,比你靠譜多了。”
這聲誇是在誇謝探真,四捨五入姜銜雲就當淮安王是在誇他了。
“那可不,本來我是叫他來調查你的,即便你做錯了,我也要及時止損,讓外人知道,咱家不是全是叛徒。
我,姜銜雲,在家父大錯將犯之際,力纜狂瀾,大義滅親,阻止禍亂髮生,實爲壯舉。”
雲九重:“……”
雲九重偷偷瞥了眼姜銜雲,大可不必這麼往自己臉上貼金。
淮安王伸出的筷子停在半空,大小眼瞪向姜銜雲。
“你居然讓大理寺的來調查你親爹?”
“當然!這樣纔有公正可言,本來我都想再去刑部借個人的,可惜在那邊沒熟人。
之前御史臺的人蔘我不少,總覺得我這是要把他們騙來荊州打一頓,都沒來……”
他還沒說完,就見淮安王放下筷子,忽視他,對雲九重道。
“雲姑娘,你先回去休息,我與犬子有要事要單獨商量。”
“那我就不打擾了。”雲九重起身告退。
姜銜雲揉着七分飽的肚子,想看看他爹要跟他說什麼,就見淮安王起身去隔壁的房間。
當他看到淮安王拿起掛在牆上的佩劍,他揉肚子的手一頓,哪還敢繼續呆下去,拔腿就跑,也不從正門走了,直接用輕功翻牆。
淮安王提着劍過來,沒看到姜銜雲,就知道這小子是跑了,快步追出去。
“臭小子,站住,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踩着老子上位,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剛走出院子不遠的雲九重聽到這陣叫罵聲,回頭看了眼追着姜銜雲跑去的淮安王。
之前她在王府中住過七天,姜銜雲有五天是被淮安王追着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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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淮安府中的日常。
……
在荊州呆了幾天,謝探真也趕了過來,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帶着傷的秋不染。
姜銜雲在酒樓定了包廂,款待兩位,雲九重也被邀一起赴宴。
姜銜雲看了眼繃帶剛拆,紗布故意露出袖子半截的秋不染,笑着道。
“秋少卿還真是敬業,受着傷還跑這一趟。”
說着,他又給謝探真投去一個意味不明的揶揄表情,眼尾挑着戲謔。
“謝少卿你也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真是苦了秋少卿了。”
謝探真:“……”
謝探真雖然看着像木頭,但不代表他真是木頭。
姜銜雲臉上和話裏的暗示,他還是懂的。
“是她非得跟着我,樊大人都沒給她批假條,她就自己跑來了,與我無關。”
秋不染的目光在姜銜雲和雲九重身上來回轉悠。
知道姜銜雲沒死,她確實大喫一驚。
更沒想到一個通緝犯和一個假死的人居然混在一起。
她的直覺果然沒錯,西南這邊果然有大事要發生。
姜銜雲倒是不在意。
“秋少卿此次私跑出來,回去也不知道身下這少卿的位置還能不能坐得住,不如,秋少卿也和我們一起,去幹票大的?”
這本來就是秋不染的目的。
但眼前的兩人都不簡單,連帶着她看謝探真的眼神都有些變質。
“你們想做什麼?”
姜銜雲:“益州信陵王勾結外族,我們去查他。”
這話一出,別說秋不染眼皮狂跳,就連謝探真都坐不住了。
“不是你爹勾結外族嗎?”
姜銜雲尷尬得擦了擦鼻尖。
“澄清了,此事你可別在任何人面前再提,被我爹聽到一次,我就免不了一頓家法伺候。”
在場的人面色淡然,實則都憋着笑。
也就姜銜雲這樣的神人會造自己親爹的謠言。
姜銜雲輕咳兩聲,轉移話題。
“但現在難的是,如何拿到證據證明信陵王勾結外族。”
這麼重大的事,秋不染身上的熱血都快沸騰起來了。
難怪謝探真連瞎話都編得出,還用他爹來壓樊淨直,這就解釋得通了!
“世子想如何做?”
這事姜銜雲之前已經和雲九重討論過。
他一五一十把之前兩人討論的結果搬出。
“我在明,直接去和信陵王接觸,牽制信陵王,引起他的注意,他再如何小心謹慎,肯定也會露出馬腳。
你們三個再暗,至於用什麼手段去查,你們自己看着辦,只要他露出馬腳,絕不能放過。”
謝探真想了一下:“可以,具體情況還得到益州纔好動手。
信陵王既然與外族勾結,那一定有傳送消息的渠道,我去查這個。”
秋不染:“……”
可惡,這是她先想到的!
剛想到的被別人說了,秋不染也只能換條思路。
“我潛入王府搜查,必要時世子可要掩護我。”
姜銜雲笑眯眯地迴應她:“沒問題。”
謝探真和秋不染看向雲九重。
現在就剩她還沒說她的思路。
秋不染想到雲九重的職業,好奇問道。
“雲姑娘打算如何?也不知道信陵王相不相信算命一說。”
姜銜雲擺了擺手:“她的話,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她有自己的辦法,反正到時候,咱們都當不認識就好。
喫完這頓飯,明日出發,分開行動。”
姜銜雲都這麼說了,兩人也沒再繼續追問。
喫完飯,秋不染和謝探真分開,住的不同客棧。
晚上,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雲九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秋姑娘,方便我進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