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蕭景琰將蘇語禾打人的行徑全都看在眼裏。
等幾人離去後,才讓林楓去善後,將人丟出駙馬府,免得讓他髒了地方。
蘇語禾打完人後,沒有回暖房,而是找了一處偏僻的亭子平復心中不斷翻涌的恨意。
今天這頓打,只是提前收取的利息!
如果以後還有這種機會,她依舊不會放過。
再蘇家洗清冤屈之前,見一次打一次!
蕭景琰就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幾個婢女剛要行禮,蕭景琰就對她們揮手,示意她們退下去。
還沉浸在思緒中的蘇語禾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當她被攬入一個熟悉的懷抱,才收回驚呼聲,輕捶了一下男人的胸口,鼓着嘴道。
“王爺剛剛嚇到我了!”
蕭景琰擡手捏了捏她的臉,“是你想事兒想得太入迷,連本王來了都不知道!外面這麼冷,怎麼不回暖房?”
蘇語禾不想跟蕭景琰說她剛纔打了柳毅,隨便扯了一個理由。
“民女身份低微,與她們不是一路人,在裏面待着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出來走走,看看駙馬府的風景。”
蕭景琰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大掌撫摸着她柔軟纖細的腰肢。
“本王給你找個避寒的地方如何?”
蘇語禾在心裏暗罵了一句色胚!
面色緋紅的從他懷裏站起來,“我去其他地方走走,王爺請便!”她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此處。
蕭景琰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勾了勾脣角。
他剛打算離開此處,就見皇姐正站在不遠處的假山旁看着自己。
擡腳走到她跟前,喚了一聲,“皇姐!”
福安盯着蕭景掌看了半響,才沉聲開口。
“你跟蘇語禾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蕭景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沒法解釋,只說了一句,“皇姐看到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福安有些生氣,她知道蕭景琰愛慕蘇蟬,也有心撮合兩人,即便蘇蟬與柳毅有婚約在身,也沒能改變她的想法,將蘇蟬當作唯一的弟媳。
蘇蟬現在下落不明,他卻與一個跟她長得相似的女子糾纏在一起,如果她回來了,該有多傷心!
她不允許這樣的事兒發生!冷聲開口。
“與她斷了吧!”
蕭景琰抿了抿薄脣,他如何不明白皇姐姐的意思,她以爲蘇蟬還活着還會回來,怕她知道了傷心!
可蘇蟬已經死了,不會再回到他們身邊了!
“臣弟做不到!”
福安皺眉,她隱隱猜到蕭景琰將蘇語禾當成了蘇蟬的替身。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允許任何女子佔蘇蟬的位置。
“皇姐知道你把她當成她的替身,可她終究不是她!”
蕭景琰半垂着眉眼,掩去眼底的痛苦。
她知道蘇語禾不是蘇蟬!
可他只有蘇語禾這個替身可以陪着自己。
“臣弟自有安排,皇姐不用操心!”
福安瞪着他,“你以爲我願意操心嗎?還不是因爲……”
福安話說到一半,就見駙馬拿着斗篷走了過來,他將斗篷披在福安身上,用責備的語氣說道。
“外面這麼冷,怎麼連斗篷都不帶上。”
福安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會出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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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有些無奈,看着蕭景琰道,“還是先進屋吧?”
蕭景琰點頭,幾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可他卻不知道,站在假山背面的蘇語禾已經將他與福安公主的對話聽進了耳裏。
蘇語禾本來已經離開,但她突然想起還有事兒要問蕭景琰,就抄小道折了回來。
誰知卻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
她怕蕭景琰與福安公主發現自己的存在,一直緊緊捂着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等他們走遠後,才臉色慘白的蹲到地上,緊緊捂着胸口。
她一直以爲蕭景琰對自己有感情,是喜歡自己的,現在才知道,他一直將自己當作別人的替身!
回想起兩人相處的一點一滴……
他們躺在牀上的時間是最多的!
而且每次房事,他都不會考慮自己的感受,狠狠的要着自己。
之前以爲是他那方面旺盛,現在才明白他只把自己當成泄欲的工具而已。
就算最開始是自己招惹到了他,可他也不該這樣對自己啊!
蘇語禾再也忍不住,流下痛苦的淚水!
幾個婢女等了許久,都沒見她回來,便原路返回。
等清風在假山找到她時,她正將腦袋埋在膝間,哭得雙眼紅腫。
“小姐!您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她想將蘇語禾扶起來,但蘇語禾因蹲得太久雙腳早已麻木,根本站不起來,清風只好將她一把抱起,來到旁邊的石塊上坐着,替她按着腿。
明月與迎春也在此時趕了過來。
她們看到蘇語禾哭得雙眼紅腫的模樣,都知道出事兒了,想問又不敢問,默默的守在一邊。
等蘇語禾的腿恢復知覺後,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帶我離開駙馬府!”
清風點頭,與迎春一左一右的扶着她朝府外走去,明月去架馬車。
上了馬車後,蘇語禾便蜷縮在車裏,思考着自己的未來。
她之前一直將報仇的事兒,寄託在蕭景琰身上,想靠他替蘇家翻案!
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如同一個笑話一樣。
人家只是把自己當作替身,而自己卻當真了!
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父親、母親、弟弟……還有蘇家那些無辜冤死的人。
明明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而她卻陷入了情愛,還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她枉爲蘇家人!
蘇語禾越想心裏越愧疚,又忍不住落下來淚來。
迎春上次見蘇語禾如此傷心難過,還是蘇父和江母離世時,可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兒?會令她如此傷心。
“小姐!您別嚇奴婢啊!到底出了何事兒?”
蘇語禾輕輕搖頭,什麼都不願意說,眼神也呆呆的看着某處,等她哭累了就閉上眼睛。
清風明月不懂安慰人,只能靜靜的陪在一旁。
迎春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她怕蘇語禾冷,將被褥蓋在她身上,又塞了一個湯婆子在她懷裏。
可惜,不管懷裏的湯婆子有多暖和,都暖不了蘇語禾已經逐漸冰冷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