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心跳有些快。
他…應該沒看到吧?
“走了啊!”
那邊傳來一道輕快的嗓音,話落之時,一輛惹目的紅色騷包跑車駛離酒店。
喬知念側目過去,看到一個熟悉身影,等車子入了行車道之後纔敢再次探頭出去。
那邊的人散了,長輩好像已經上了車,留下一對璧人。
沒多久,喬知念就見平時上個車都有專人爲其開車門的男人,這次竟充當了開車門的那一個。
只見他拉開車門後,似怕女人會撞到車框,擡起手貼心地護着女人的頭頂,口中還熱切地提醒着什麼。
喬知念看着他的那只大手,修長有力,抓着她的手腕時,指腹的溫度很暖,觸感有些粗糙,是她喜歡的手感。
此刻再瞧他的那只手,只覺得刺眼,動作間,衣袖上的袖釦在黑夜下折射出一道冷光,一如她此刻的心,泛着冷。
她閉眼收回了目光,轉身整理了下長髮和身上皺巴的裙子,掏出墨鏡戴上,再開口時,聲音已恢復了正常。
“回去了。阿隋。”
她毫無顧忌,又像是突然有了勇氣,終於不再躲躲藏藏,也不怕被人瞧見,正大光明地走向了自家車子。
行至一半,剛到酒店門前的車道上,一輛轎車緩緩停下。
後車窗,駕駛座車窗都降了下來,都是熟悉的面孔。
家教使然,她率先打招呼,“霍爺爺好,霍奶奶好,霍伯父霍伯母好。”
喬知念鞠了個躬,再擡頭時又問候了駕駛座的開車之人。
“霍二哥晚上好。”
霍司清點點頭,嗯了聲,目光投向後視鏡。
這一輛車坐着的是霍家的大家長們,剛纔先走的是霍小肆,除了還在國外的霍家老三,一家人真是整整齊齊,好極了。
喬知念面上掛着得體的笑容,她跟向晚一樣,從小就招人喜歡,小時候也經常亂躥到各家玩兒,霍家自然也沒少去,霍家人也都很喜歡她。
此時見到她面露關心,問她在這裏做什麼,還說要是早知道她也在,剛纔就應該一起喫個飯。
喬知念乖乖巧巧地站在車前,遠處投來一記灼熱目光,不用擡頭,她也知道是誰的。
她隱約聽到那女人問他自己是哪家的小妹妹,他回答了什麼還是沒答話,她不知道。
因着禮貌,她摘下了墨鏡,面對霍家家長的熱切關心。
她笑着搖頭,討乖,“我今天來這裏也是有個飯局,早知道霍爺爺跟霍奶奶你們在,我就過去蹭飯了。”
霍奶奶笑呵呵地,明顯也是很喜歡喬知唸的。
她提話說,讓她明天過來霍家喫飯。
“對啊,小念明天過來吧!約上小晚,那丫頭自從進娛樂圈之後,就很少過來了。剛好阿禮帶他媳婦回來了,你們也一起見見。”霍伯父激情邀請。
霍伯母聽到這番話,斥責一聲,“還沒領證,你別亂說話。”
“對,沒領證,別辱了姑娘名聲。”
霍家奶奶還保持舊時的傳統,最重規矩,就算領了證蓋了章,沒走儀式都不算是霍家人。
喬知念剛堆積起來的自信,又瞬間崩塌,她再沒勇氣也沒心思聽他們說什麼。
“霍奶奶,我明天還有事,應該沒空到霍家了,改天一定重禮上門拜訪,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丟下這一段話,她便低頭匆匆走過,至於什麼目光,霍家人又說了什麼,她全部都不清楚了。
霍司清剛關上車窗,就聽到自家母親說。
“小念是被欺負了嗎?剛纔看到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
“不會,沒看見有阿隋跟着,不能被欺負了去。”坐在副駕駛的霍家家長說。
“阿清,你讓小肆平時少欺負小念跟小晚,都是妹妹…”
正說着,一輛車從旁邊飛速而過。
“哎,阿禮怎麼回事?碰到妹妹也不打聲招呼。”
霍司清看向自家母親那疑惑的眼神,開口想問些什麼,張了張嘴,還是作罷。
…
還沒上車,身後的車子便擦身而過,好似不想看見什麼一樣。
喬知念察覺後,關車門的勁很大,她抓過車上放置的娃娃,埋頭進去,腦子裏都是方纔的情景,以及對話。
“回住處…回住處…”
他們都已經住一起了。
知道這個答案,喬知唸的手捏得很緊,娃娃變了形。
她猛得擡頭,吩咐阿隋去四季。
到四季後,她徑直去了霍小肆的私人包廂,推開門,裏面果然已經很嗨,男男女女,燈紅酒綠。
她的突然來訪,並沒有掀起風浪,她擡擡手,阿隋已經搬起張椅子砸向玻璃檯面。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酒水撒了一地,玻璃桌子碎裂。
大家都是富家子弟,遊手好閒招惹是非的主,此刻被人砸了場子,倒沒被嚇到,更多的是氣憤。
特別是今晚的場子還是霍小肆開的,京都就沒幾個敢惹霍家的人,衆人也不怕惹着誰,還沒睜眼看,就囂張起來了。
“他媽是哪個找死的,敢砸你爺爺的場子…”
有了帶頭的,其他人紛紛叫囂。
“哪個狗孃養的…”
“……”
喬知念挽手站在門口,問阿隋今晚想不想打架,阿隋點點頭,而後場子徹底亂了起來,叫喊聲痛苦聲應有盡有。
有人去喊霍小肆,聽到有人砸場子,匆匆結束上到一半的廁所。
他今晚也憋着一股氣,正愁沒處發,剛好有人送上門來,他就打一架泄泄火氣。
等他剛踏進包廂,就撞見堵在門口,仰頭靠門的喬知念,她閉着眼,似在享受什麼美妙旋律。
霍小肆瞧這情景,隨即想到什麼,他躍過喬知念進了包廂,裏面果然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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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倒地,女的靠着牆壁瑟瑟發抖,活像被抄了一樣。
最裏邊的戰鬥還在,慘叫聲不斷傳來。
霍小肆額頭青筋暴起,咬牙憤憤,手握成拳,怒吼着,“喬隋,你給老子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