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呈羅呆愣在原地。
他在意她的想法……
四捨五入,豈不是他……喜歡她?
可他不是有龍陽之好嗎?
“世子,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祝呈羅這麼想,也就問了出來。
她確實對姜銜雲這張臉有好感,但她不想被人不明不白地吊着。
這話一出,姜銜雲都呆住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男人了?”
祝呈羅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裳,還有他臉上的妝。
“我們這,只有龍陽之好的男人才會穿成這樣,還塗脂抹粉。
我爹不喜歡這風氣,一開始見到一個就拉去參軍,見到兩個也逮進軍營。
後面實在是抓不過來,就放棄了。”
姜銜雲:“……”
姜銜雲以爲這是這邊的風俗習慣。
現在看來,也確實是風俗,但他沒完全弄清楚。
畢竟當時他也只在這邊呆了一個多月。
實在是三天兩頭的私下總有男人來騷擾他,叫他如何待得下去?
“胡說,我正常着呢,我這就去把妝卸了,麻煩小姐幫我挑身好看的衣裳,不可再挑這種花花綠綠的,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祝呈羅被他變臉的樣子逗得掩脣發笑。
這其中原來竟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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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怎麼覺得這個姜銜雲就是奔着她來的?
“妝好不容易畫上,挺好看的,我給世子量量尺寸,一會兒去店裏挑身合適的衣裳。”
“那就麻煩小姐了。”
秋不染在外面聽到兩人在裏面調情,白眼直翻翻。
只能說世子不愧是世子,一出手,便是手到擒來。
只是這要是給雲姑娘看到,恐怕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其他跟着她一起聽牆角的丫鬟們也是樂不可支,彷彿能透過實木看到裏面粉色的浪漫璦昧氣息,連姜銜雲和祝呈羅的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
祝呈羅給姜銜雲量好尺寸,讓人將姜銜雲主僕二人送去客院,這纔出門到成衣鋪去,挑衣服,改尺寸。
秋不染作爲祝呈羅的貼身丫鬟,探探她的口風很有必要。
“小姐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錯。”
她一句話,就讓祝呈羅收起笑容,心虛掩飾。
“很明顯嗎?”
秋不染兩根食指指着自己的兩個嘴角。
“自從知道世子不是斷袖,你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秋不染這話一出,祝呈羅的臉頰立刻染上一抹緋紅,也知道他們在外面偷聽到了,神情羞赧。
“你別亂說。”
三言兩語下來,秋不染已經確認,祝呈羅已經深陷愛情的漩渦。
也不知道姜銜雲給祝呈羅套圈做什麼。
根據她在這的調查,祝呈羅連他父親和兄長每日的軍務都有什麼,家中庫房金鑼細軟又有什麼,一問三不知,更不可能知道更加隱祕的事。
姜銜雲打她的主意,目的怕是要泡湯了。
……
祝呈羅和秋不染帶着改好的衣裳回來,正好在門口遇到信陵王和大公子祝呈棋。
祝呈棋身上的軍裝盔甲未換,像是剛從軍營裏被拉回來。
信陵王神情肅然,對着祝呈棋發火。
“趕緊去換身衣裳,都說了今日有貴客。”
祝呈棋面色不太好,但還是回了信陵府。
許是看到馬車駛來,信陵王深呼一口氣,面色緩和許多,但仍不見喜色。
祝呈羅從馬車上下來,到信陵王面前行了一禮。
“爹爹,大哥這是怎麼了?”
聽到祝呈棋,信陵王的面色又難看幾分。
“誰知道他,最近在軍營裏還呆上癮了,昨日就傳信叫他回來,說了有貴客,非得我親自去才能把他拉來。”
祝呈羅想到姜銜雲,面色嬌羞。
“原來爹爹這麼看重世子啊。”
“啊?看中他?”想到姜銜雲抹得慘白慘白的一張臉,信陵王臉都綠了:“就那小白臉,一看就是個不行的,被養廢了。”
祝呈羅:“……”
她覺得姜銜雲也沒爹爹說的那麼差。
但現在她爹爹還在氣頭上,她明智地先不觸這個黴頭。
“我說的貴客,另有其人,幾日前就來了拜貼,算算日子,應該今晚就能到了。”
祝呈羅知道他爹爹眼高於頂,能被他稱爲貴客的,定不是一般人。
“誰啊?”
信陵王轉身,走進大門,祝呈羅也趕緊跟上,便聽信陵王慢悠悠地說道。
“想當初,咱們祝家也只是普通人家,做着鏢行,每個月都是走不完的鏢,我就是跟着你爺爺走鏢長大的。
直到有一天,遇到一個人,他告訴我們,若是我們能糾集一只隊伍,到山上作匪,咱家的運就來了。”
“這……”祝呈羅杏眸圓瞪,震驚後嬌嗔道:“這人不是有病嗎?咱家走鏢走得好好的,幹嘛要去做打家劫舍的勾當?”
“我和你爺爺當然也不信,可是後面,遭遇山匪打劫,咱家丟了鏢,抵押了所有,也還不清債,反倒被逼到山上,落草爲寇了。”
這下祝呈羅總算來了興趣。
“那後來呢?你和爺爺打家劫舍過上好日子了?”
信陵王側目對上祝呈羅好奇的目光,嘿嘿一笑。
“後面確實如那人所說,咱麼當時截了一個人,這好日子就來了,此人正是先皇。
先皇當時因黨派之爭,被派往益州,路上遭人劫殺,死裏逃生。
那地本就靠近邊境,我們都以爲他是細作,一合計就把他給抓了。
你爺爺心善,聽說了他的遭遇,一番謀劃,替他出了這口惡氣。
從那以後,你爺爺和我,加上當初帶上山的幾十人,就這麼混成了正規軍,替先皇辦事。
我跟你爺爺也算爭氣,一路積功攢績,又得先皇看重,獲得爵位和加封,這纔有瞭如今的信陵府。”
祝呈羅聽得渾身熱血沸騰。
“這人是高人啊,如今若是還活着,也不知高齡幾許。”
信陵王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一笑。
“對啊,很老了,他已經不出來走動了,這次來的,是他的弟子。”
說起那人,信陵王雙眼發光。
“那位公子也是個妙人,前段日子中元節,我見他一個人在野外施孤,上前詢問,才得知他的身份。
只是那時他說他還有其他事要忙,不便登門,我還以爲這是被婉拒,咱家與他無緣。
沒想到,前幾日居然能收到他的拜貼,若是他能來,咱家說不定能靠他再輝煌兩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