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虎得一跳,看傻子一樣避開曲安合。
“曲大夫,你要做什麼?”
曲安合雙眼呆滯,直勾勾地盯着許嬤嬤,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下了一刀,“取皮肉。”
“啊!”
許嬤嬤被折騰了一日一夜,又是捱餓又是暴曬,最後還拉脫了水,一刻不得空地給白清漓取午飯,這會恨不得倒在地上歇歇。
曲大夫似鬼附體了一樣,力大無窮,任憑她怎麼掙扎也無用,一刀便扯下一塊皮下來。
“曲大夫,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能取老奴的皮肉?”
曲安合纔不管她身後鬼哭狼嚎,拿着許嬤嬤的皮肉就走。
“向側妃覆命。”
許嬤嬤被割了巴掌大一塊皮肉,疼得全身都在痙攣打顫。
白清漓將桌上的金瘡藥丟給她,“你家娘娘賞的,便宜你了。”
許嬤嬤識字,瓶子上有金瘡藥的字樣,她忙打開來往胳膊上倒,原想着能消炎止痛的藥,才淋到傷口處,她又是一陣驚天哀嚎。
“啊!”
白清漓丟下筷子,揉了揉耳朵,還讓不讓好好喫飯了。
“要是疼就去洗了,傻子嗎你!”
許嬤嬤抱着瞬間腫痛一倍的手臂去水井處清洗,原本只是沒了一塊皮,那藥灑上後,手臂的肉都爛了,翻着白,腫大了一圈。
白清漓就知道,柳依依不會善罷甘休,竟然用這麼低劣的手段來折磨她。
曲安合走出衡蕪苑沒多久,眼神便清明起來,看着手中的錦盒有一瞬間的恍惚。
皮肉已經取了嗎?
錦盒底鋪了一層薄薄的冰,皮肉完好地躺在冰塊上……爲何他沒有這段記憶了呢?
不管了,側妃身體要緊。
發現自己還抱着兩個茶葉罐子,打開看了一眼,嫌棄地丟在草叢裏,什麼垃圾玩意,都是茶沫子也來送他。
他的記憶有些錯亂,卻沒有細思,只匆匆去覆命。
柳氏全身都有灼燒刺癢感,只以爲是從前的病復發了,看到曲大夫回來了,忙問。
“取了嗎?”
曲安合打開錦盒,“取到了,足夠煉製祕油使用!”
柳依依擔心,“那女人那麼好心,沒有在上面下毒?”
曲安合保證,“絕對沒有毒,這一點我還是能保證的。”
柳依依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她就知道,那女人被關在院中一年,她的東西都被搜刮乾淨了,哪裏還有毒給她下,分明就是威脅恐嚇她。
另一邊,阡陌寒入宮,到了太醫院門口,他與無風擦肩而過。
無風向他行禮,“見過宥王!”
阡陌寒站定,“十四叔回京多日不見他上朝,可是病了?”
無風斂眸,裝作無事一般道,“王爺只是回京途中染了風寒,並無大礙。”
聽侍衛說十四叔並無大礙,阡陌寒也沒關心他的心思,二人原本就沒有交情,點頭過後進了太醫院,直接去找白艽遠。
白艽遠此時正拿着醫書,斟酌着給後宮小主們開補品,見他進來忙作揖。
“參見王爺。”
阡陌寒只是冷冷應了一聲,便大咧咧地坐在座上。
按理,白艽遠是他岳丈,該回晚輩禮,但他不願意承認這門婚事。
只問:“白院判,孤且問你,那換膚祕術使用後,到底要多久才能痊癒,如不能痊癒,後續還有別的藥方可替代?”
二人在達成那樣不可告人的協議後,再沒有提及此事。
畢竟是不可傳言的醜聞,用女子割下皮肉救另一個女子,這是尤爲倫常。
“王爺,難道側妃娘娘的身體還未痊癒?”
阡陌寒不想說,他們割了人家女兒一年的皮肉,他只含糊道:“你且回答我問的便好。”
白艽遠心中沒有那個女兒,便也沒多問,只道:“此術一旦使用便可見效,即便患病者身體孱弱,三個月內也可痊癒。至於王爺說的替代之法自然也有,就是程序繁瑣,使用的名貴藥品繁多。”
他從最後面的書架上,找出一本古籍遞給他,“其它藥草都還好,只那深海鯨油難得,此方也便成了擺設。”
阡陌寒一陣心煩意亂,“再沒有別的法子嗎?一定要深海鯨油纔行嗎?”
白艽遠搖頭,“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阡陌寒氣沖沖走了,他心中咒罵,“老匹夫,定是怕你女兒失了王妃之位,纔在這裏危言聳聽,待我尋到方子,你們白家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衡蕪苑。
許嬤嬤跪在地上不住地求着,“王妃,老奴已經真心投向你了,王妃就放過老奴吧,老奴真的願意爲您做牛做馬。”
她跪在那,手臂上的血順着手腕流了一地,觸目驚心的。
白清漓輕嗤,“我也沒想到你的主子那麼狠,給了我一瓶毒藥,現在我想給你上藥也沒辦法,要怪就怪曾經你們沒給我活路。”
她推了推自己喫剩下的殘羹,將幾個菜子裏的菜折在一起,又倒了一杯茶水進去攪合了一下。
“這個賞你,比起你給我送過來的餿茶剩飯,這個至少還算新鮮。”
許嬤嬤心裏噁心,可一句怨言也不敢發。
王妃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曲大夫割了她的皮,這會要是不聽話,指不定還有什麼花樣等着收拾她。
這一次她學乖了,端起碗還想去拿筷子,被白清漓拍開。
“就用手抓着喫,曾經你告訴我,這樣喫,香!”
許嬤嬤手上都是血,王妃也不讓她洗一洗,剩飯混着血腥味,喫得她直犯嘔,她想着,一會有機會出院子,要想辦法和春嬤嬤聯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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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哪知道,那碗茶水裏,添了天仙子,沒一會她就和曲安合一樣,雙眼犯直,神智不清起來。
白清漓見藥效起作用了,開口道:“許嬤嬤,一會你就到憐馨院,告訴柳踐人,曲安合騙她,取的是你的皮肉,並告訴她,將從前搜刮我院中的東西全部還回來,否則我不介意她死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