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嗆一家人

發佈時間: 2025-09-16 13:3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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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一個切肉一個洗菜的老三老四嘀咕開了,“三姐,大姐真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那天蹲在我家裏要賬,一點面子都不留。今天咱娘過生日,她不說早早來了幹活,還到快喫飯纔來了,來了也不做飯,這,不是咱大姐的做法呀。”

孟三麥凝重地說:“我看也是,好像不是她本人了,但她明明是咱大姐呀。”

孟四麥搖搖頭說:“大姐要是變成這樣,那我以後可不跟她走太近了,你看她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了。”

果然那句話是真理,一個家庭中,一直喫虧那個人不願意再喫虧了,一直沾光的就把你當成了仇人。

“老四,你胡說什麼呀,大姐都這樣了,咱就別對她要求太高了。”孟二麥忽然出現在廚房門口。

孟四麥立刻巴結地說:“呀,二姐,廚房裏黑乎乎的滿是油煙,你還是回堂屋陪咱娘說話吧。”

孟二麥嫌棄地朝廚房裏看了一眼,站在外面兩臂一抱,鄙夷地往堂屋一瞥,“哎呀,屋裏有發待嗎,大姐那倆孩子的喫相,還有不懂規矩的模樣讓我看着心裏跟吃了蒼蠅似的。

哎,我說句不好聽的,這農村孩子跟城裏孩子真沒法比,幸虧我的孩子是城裏的,不然我寧可不要孩子。”

孟四麥狗腿地附和:“就是就是,二姐家孩子不光是城裏孩子,還是官家少爺呀。”

孟二麥嘴上說“哪有啊”心裏說的是:那是。

孟三麥臉色不好看了,幽幽地說:“誰像二姐這麼好命呀,都當城裏人誰種地呀。”

孟二麥得意地一笑:“是啊,要不說投胎是個技術活。”

“就是就是。”孟四麥又討好地附和。

畢竟她有事求着二姐,她嫁人兩年沒孩子,還想去城裏看病,讓二姐幫她聯繫看不孕症的靠譜大夫呢。

孟三麥聽着倆人一唱一和地說着大姐的壞話,沉默不語。

堂屋裏,白春花雖然不想看見這個不聽她差遣的大閨女,但又得看着外甥們,省的糟蹋閨女給她帶來的好喫食,不得不留在屋裏。

浩浩和丹丹喫完了一塊點心,又跑過來拿水果喫,白春花眼睛一瞪,呵斥說:“我過壽你媽空着大爪子來了,你倆這麼個喫法我還真不給了。”

說着把桌子上洗好的水果用胳膊一擋。

孟蕎麥看見了乾脆利索,伸手越過白春花的胳膊,拿了兩個最大的桃子遞給了兒子和女兒。

嘴上陰陽怪氣地說:“喲,還沒見過姥娘不讓外孫喫飯的,只聽過惡奶奶,沒聽過惡姥姥。”

白春花氣得臉都白了。

孟雲梁過來勸解:“娘,大姐,你倆都消消氣。今天是個大喜日子,咱們一家人該說說笑笑開開心心的。大姐,你最孝順咱娘,今個肯定是心裏不舒服才說話口無遮攔的。”

孟蕎麥看着弟弟辛酸地一笑,說:“我沒有心裏不舒服,也不是口無遮攔,我說的是實話。”

孟雲梁也被噎住了,最善巧言令色,能說會道的他也一時無言以對了。

孟蕎麥又大大方方地拿出一袋果丹皮,遞給兩個孩子說:“喫吧,酸酸甜甜的,這應該是你舅買的吧,當初你舅上高中三年的學費還是你媽的彩禮錢。”

孟雲梁臉唰地紅了。

當初,白春花明知道李德彪五毒俱全,沒有人家願意將姑娘嫁過去受罪。

但是孟雲梁恰好考上高中了,需要昂貴的學費,白春花貪圖李家的高彩禮就硬是同意了那門親事,把大閨女嫁過去了。

那筆錢,足夠兒子三年高中的學雜費。

這邊兩個孩子呢,平時李德彪賭博喝酒,有了錢不是拿去賭就是拿去喝,兩個孩子苦哈哈的什麼零嘴都沒喫過,這回見了姥孃家的稀罕零嘴,媽媽又盡着他們喫,可是喫得歡吶。

白春花又不能堵他們的嘴,只能幹氣。

飯菜好了,大夥都幫忙把菜一個一個端上桌,孟蕎麥依然坐着不動。

菜都擺上了,她拉着兩個孩子坐到桌子邊等動筷子。

今天是白春花的生日,她不動筷子誰都不能動,規矩孟蕎麥還是遵守的。

男人們要喝酒,孟雲梁就衝抱着小兒子的二姐夫說:“把孩子給二姐,咱哥幾個喝酒。”

孟二麥女婿順手把小兒子遞到孟二麥手裏了,孟二麥抱過兒子親了一口,下意識地往旁邊坐着的孟蕎麥手裏送。

因爲只要到了孃家,喫飯的時候只要大姐在座,孩子都送到大姐手裏。

孟蕎麥沒有動,孟二麥的孩子被晾在了空中。

白春花用眼睛狠狠地剜着她說:“老大,你沒看見你二妹把小外甥送你抱嗎!”

孟蕎麥看都不看那個衣着精緻,漂漂亮亮的孩子,淡淡地說:“誰的孩子誰抱。我的孩子誰替我抱過一下。”

一桌子人都鴉雀無聲。

白春花想發火又怕壞了自己的壽宴,就咬着牙把火氣往肚子裏咽,起身接過外孫抱在懷裏說:“有人不稀罕俺小外孫,姥娘稀罕。俺外孫這麼好,將來也是個當官的料,不是誰都配抱俺外孫的。”

孟蕎麥抽抽嘴角沒理睬她,作爲回報她也不等壽星先動筷子了,抓起筷子夾了一塊肉填進嘴裏,還讓兩個孩子也快喫。

白春花看見肺都快氣炸了,要不是幾個女婿坐在桌子上,尤其的當官的二女婿,她非得把桌子掀了。

“娘,今天是你過生日,我們都是來給你慶生的,可不能讓你抱孩子,孩子給我,娘您坐下喫,我可不是那沒規沒矩的人。”孟二麥陰陽怪氣地說。

孟蕎麥無波無瀾地說:“對,我就是沒規沒矩的人,只會喫。”

然後只顧大快朵頤。

孟二麥一拳打在棉花上。

孟蕎麥光挑肉喫,兩個孩子被提前教好了,也只顧喫,喫得滿嘴流油,尤其丹丹小臉都抹得像個小花貓了。

喫飽喝足了,孟蕎麥拉着兩個孩子離開飯桌,說:“兩個孩子下午還得上學,我送他們回學校。”

“啥,你這就走?那那活……誰幹!”白春花急得結巴了都。

孟蕎麥掃視一眼滿桌子人說:“我沒記錯的話,我從13歲開始,家裏地裏的重活髒活都是我幹,可是你不知是生了我一個孩子呀。”

說罷拉着兩個孩子大步邁出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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