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柔柔,你聽我說!”敦親王越聽越急,這輩子沒了眼前的女子,他的生活哪裏還能活泛得起來?
“你先別多想,再給我兩旬的時間,就兩旬,我能把事情處理好!”
“我能等,皇帝能等嗎?”
“他能!”
皇帝確實能等,因爲皇后告訴他,萊陽伯爵府的六公子近日要娶親,
萊陽伯爵府的老伯爵是爲國有大功的人,他留下的嫡子成婚,皇家是要給面子的!
若是把敦親王的婚事安排在近日,那豈不是會搶了萊陽伯爵府的風頭?
朝中也有大臣進言,鮮族進京,態度囂張,宜打壓其氣焰!
皇帝一貫聽得進諫言,於是派人去鮮族驛站傳口諭,說是吳國功勳家族成婚,鮮族公主與敦親王的婚事,要再往後挪挪,還望鮮族公主稍安勿躁。
鮮族公主哪裏能不急躁?
她多在吳國一日,在鮮族的權勢之爭中就弱勢一分,
但吳國是上國,皇帝的話她不得不聽,
甚至口諭說了,京城有喜事,讓公主約束族人,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出驛站!
有人發愁,也有人歡喜。
威武侯府內,沈玉君喜不自勝:“少陽想得真是周到,怕我累着,頭冠都改小了些。”
蕭疏雪不屑的冷笑,真是王八看綠豆,也只有沈玉君這般的蠢貨,纔會在自己的婚冠被改小後,還沾沾自喜。
本來萊陽伯爵府歷來的婚冠上,都有三顆碩大的明珠,各式垂下的寶石流蘇無數,璀璨奪目至極,
可送來威武侯府的婚冠上,卻只有一顆小了一半的珠子,那些寶石一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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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的嬤嬤很會說話:“咱們六少爺心疼姑娘,說那日要戴着冠子一整日,他的嫂嫂們都說脖子要痛好些日子,就不忍心姑娘也受這個苦,特意讓人改了冠子!”
沈玉君一聽,只知道掩面害羞,沈老夫人臉色有些可惜,但又不敢多說,只拿眼睛望向沈知禮,
沈知禮自從知道自己成婚時,沈玉君在聘禮上做的手腳,心裏就惱了這個妹妹,
現在妹妹居然攀上了家底厚實的萊陽伯爵府,沈知禮就更酸了!
“都是六少爺的一番心意,只要兩位新人滿意,我們自然沒有二話的。”沈知禮說得客氣。
嬤嬤不着痕跡的瞥過沈玉君,嘴角挑起一抹似有若無的譏諷。
蕭疏雪全看在眼裏,心中一片悲涼!
倒不是爲了沈玉君還沒進門,就讓人輕視,而是爲了她自己。
嫁入這樣各懷心思,又蠢笨不堪的人家,自己還有什麼指望?
可偏偏前不久前,誠王府來人,說是探親,卻是帶來了誠王世子妃的叮囑,
“世子妃讓奴婢叮囑郡主,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郡主該籠絡侯爺的心,早日誕下子嗣纔好!”
“姨娘每日想念郡主,只是府裏事情多,世子妃還需要姨娘多幫襯,但若是郡主懷了身孕,倒是要讓姨娘來照顧的!”
“畢竟是親孃,親自照顧才能安心,郡主說是不是?”
蕭疏雪能說什麼?
她這輩子唯一的軟肋抓在世子妃手裏,世子妃是個笑面虎,人前溫良賢淑,人後喫人不吐骨頭!
誠王世子的妾室都沒懷上過孩子,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最怯懦無能的姨娘懷上了,還生了下來!
雖然是個女孩,但這個意外的驚喜,倒叫誠王和世子都喜上眉梢,對這個剛出生的女娃,更多了一分關注和喜愛。
蕭疏雪就是這個女娃,她知道自己不是風平浪靜的長大,小時候爲了護住她,姨娘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
長大後,她的跋扈囂張,她的兇狠無禮,包括對姨娘的各種嫌棄,都是爲了讓世子妃心中那根刺,不那麼扎人。
威武侯府再不堪,蕭疏雪總是強勢的一方,這裏所有人都要仰她鼻息而活,沒人敢讓她不痛快,
可蕭疏雪沒有一日能睡個好覺,常常半夜被噩夢驚醒,夢到姨娘又跪在冰天雪地,凍成了一個冰雕!
她剛伸手碰上,冰雕就碎了一地!
世子妃讓人帶來是叮囑,看着是十足的好意,與她嫡母的身份十分相符,
但聽在蕭疏雪耳裏,這就是一份威脅!
定是世子妃見她這邊久不見動靜,怕她又生是非,想拿孩子將她與威武侯府牢牢綁住,再不能鬧出幺蛾子。
京城誰都知道蕭疏雪愛慕大將軍寧維舟,甚至做出了成婚第一日,穿着嫁衣就跑去了大將軍府的出格事,
世子妃心有不滿也是應當。
嫁出去的女兒雖然是潑出去的水,但也是孃家待字閨中的姑娘們的門面,
那些出不去應酬的姑娘,好名聲都要靠這些嫁爲人婦的同族姐妹傳播,
在這一事上,世子妃當然不指望蕭疏雪,不拖後腿就是幫了大忙!
蕭疏雪不是不喜歡孩子,但看着沈知禮,她實在是忍不住的厭惡!
就連貼身侍女都想不通,背地問她:明明沈知禮有着一張上好的皮囊,郡主怎麼就下不去嘴?
但爲了姨娘能出火坑,這嘴是不得不下了!
蕭疏雪望了沈知禮一眼,沈知禮立馬回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這讓蕭疏雪心裏強壓下的噁心又翻涌上來:
“我去看看還有什麼沒有辦妥的!”
沈知禮扶着小廝的手勉強站起:“我陪夫人一起去!”
“不用了,你陪着蘭夫人看看這裏還缺什麼。”蕭疏雪不等沈知禮再說話,急匆匆出了門。
沈知禮很是失落的重新坐下,自從上次街上回來,他背部的傷又犯了,這次雖沒第一次的來勢洶洶,但莫名讓他心中發慌的緊,
好似這病如夏日藤蔓,生根發芽,開枝冒葉,牢牢的攀附住了他的身子!
蕭疏雪走後,謝惜蘭懶懶的站起來:“玉君妹妹的事,有母親和夫君在,我就先告退了。”
自從孩子沒了,又診斷出不能再孕後,謝惜蘭就是這麼一副淡漠的樣子,
沈知禮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想不通,從前靈動懂事的女子,怎麼能一轉眼就如泛白的魚眼珠子一樣,光看上一眼,都覺得心裏厭煩!
“蘭兒,你留下!”沈老夫人難得的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