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軋過小路,車子搖搖晃晃。
許溪整晚都沒怎麼睡,此時精神一放鬆,一不留神居然睡着了。
等她再睜眼的時候,發現車子居然停在了國道上。
“堵車了?”
“嗯。”傅斯寒打開車窗,清涼的風瞬間涌進來。
他單手搭在車窗上,往遠處瞧了瞧:“已經堵了40分鐘了。”
許溪擡腕看了一眼手錶,距離出發已經快3個小時了,沒想到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前面出什麼事了嗎?”
傅斯寒搖頭:“不清楚,要不我去前面看看?”
許溪看着前方車流,蜿蜒向前,一眼看不到邊際,走過去太不現實了。
“還是等等吧。”
她降下車窗,有涼風吹進車中,頭腦頓時清醒起來。
道路兩邊是寬闊的草地,已經有不少人從車上下來,站在原地不住向前張望。
孩子們耐不住性子,在草地上奔跑嬉鬧,歡快的笑聲在半空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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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溪趴在車窗上往外瞧着,心情倒是還不錯,並沒有因爲堵車而變得糟糕。
耳畔忽然傳來一道溫軟男聲:“下車走走?”
她赫然轉頭,發現傅斯寒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湊到她臉旁。
呼吸撩撥着她的耳垂,柔軟的脣近在咫尺。
許溪忽然想到了昨晚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耳朵一下子紅透了。
她當時腦子絕對是死機了,居然忘了躲開。
以至於後來懊惱不已,整晚都沒睡着。
可那感覺又不是生氣,說不清道不明的。
許溪連忙移開視線,“嗯,好啊。”
說完直接開門下車。
傅斯寒手撐着副駕駛座椅,看着她刻意避開的視線,脣角勾了勾。
鎖好車,他跟着許溪走到一旁的草地上,發現許多乘客都已經下了車。
有的湊在一起抽菸閒聊,有的牽着狗繩遛狗,有的鋪開野餐墊圍坐在草地上喫飯,甚至還有三五個人湊在一起打牌……
看來多數人心態都不錯。
傅斯寒的目光匆匆掃過衆人,又快速聚集在許溪的背影上。
她今天穿着一身咖色運動服,白色外套,長髮束成馬尾,在腦後輕輕搖晃。
大概是覺得剛纔睡覺時壓亂了頭髮,許溪單手扯掉髮圈,兩只手輕輕攏起長髮,動作麻利地重新束起馬尾。
修長的脖頸肌膚像是被陽光鍍了一層金光,一條紅繩金鍊掛在雪白皓腕上,使那手腕看起來越發白皙纖細,讓人想要時時刻刻握在掌心。
她擡手間,短款外套隨着動作向上移動,竟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腰。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卻被傅斯寒捕捉到,目光頓時凝在上面,有些移不開眼。
這時,有一只白色薩摩耶硬是扯着主人跑了過來。
主人拉着繩子,一個勁兒地叫它停下,可它卻不管不顧地往這面跑,主人只得踉踉蹌蹌地跟了過來。
許溪本想躲開,可小狗卻停了下來,歪着頭與她對視,尾巴搖了搖,小爪子在地上跺了兩下,看上去有些着急。
兩只黑葡萄粒般的眼睛盯着許溪,嘴巴張開,像是在開心微笑,看上去可可愛愛。
許溪向來對小動物沒有抵抗力,見這只薩摩耶長得漂亮,又十分聰明,頓時心生喜歡。
她連忙問主人:“可以摸摸它嗎?”
主人是個年輕女孩,聞言笑着點頭:“可以啊!它叫樂樂,最喜歡漂亮小姐姐了!”
許溪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蹲下來,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樂樂,你好呀!”
薩摩耶像是聽明白了一樣,頓時更高興了,嚶嚶了兩聲,歡快地搖着尾巴,開心地繞着她轉圈圈。
傅斯寒單手插兜,站在許溪身後。
見一人一狗玩得開心,眼神也越發溫柔。
過了一會兒,那女孩牽走了小狗,許溪還眼巴巴地望着,傅斯寒忍不住問了句:
“喜歡小狗?”
許溪笑着迴應:“嗯,多可愛啊!對主人還十分忠誠。”
傅斯寒挑眉,眼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亮。
他把手中的毯子疊得很厚,整整齊齊地放在草地上,問她:“要不要坐下來歇會兒?”
許溪看着前方車流完全沒有行動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她彎腰展開毯子,坐在一端,示意傅斯寒坐在另一邊。
傅斯寒眼中漾起一絲愉悅,連忙坐在她身旁。
許溪立刻看了他一眼。
明明毯子還有很大一塊,可他偏要緊貼着她坐……
哪知對方卻像是無事人一樣,還在和她聊天。
“餓不餓?”
許溪搖頭:“早上喫得挺多的,還不太餓。”
坐在草地上的感覺,比窩在車裏那個狹小的空間裏好多了。
連帶着因爲堵車帶來的焦慮,都減輕了許多。
昨天傅斯寒一直病着,她也沒忍心打擾他。
如今見他好轉了許多,想起近日的新聞,忍不住問他:
“你就這麼公然搶了廣泰的客戶,就不怕對方找你麻煩?”
傅斯寒不以爲然:“他們還沒簽合同呢,算什麼客戶?再說,我堂堂正正搶來的生意,他們如果不服,可以再搶回去啊,我肯定不會斤斤計較的。”
他這囂張的性子倒是與之前一般不二,許溪無奈搖了搖頭,只得說起另一件事。
“沒想到你居然接收了整個銷售二組,就這麼信得過他們能給你創造利潤?”
傅斯寒眸光認真地看向許溪,輕巧反問:“你帶出來的兵,我怎麼可能不信?”
許溪無可奈何:“那我真是受寵若驚了……”
“不過,究竟是誰想出這個主意的?廣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整個團隊的賠償金,恐怕都要超過七位數了吧?”
傅斯寒揚眉,手掌撐着身後草地,身體向後輕輕仰着,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這麼聰明的主意,當然是我想出來的。”
他大言不慚地笑着反問:“不是比赤果果辭好多了?”
許溪贊同點頭:“不得不說,你的心眼兒還真挺多的。而且居然還會爲他們這些小員工考慮。”
他們都是普通員工,賠償金雖然沒多少,但聊勝於無。”
傅斯寒認真迴應:“當然。我也喫過生活的苦。在外面四處打工的日子並不好過,兜裏多幾個錢,總歸是好的。何況他們兢兢業業爲廣泰幹了這麼多年,拿個離職補償金不是理所應當的?”
許溪詫異看向他:“有件事我一直沒明白。你家境這麼好,爲什麼還要去打工呢?”
傅斯寒目光一怔,歪着頭看了許溪一眼,眼中似有流光閃過。
他突然湊到她耳畔,若有所思地感嘆:
“小溪溪,你終於開始關心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