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說什麼?”
汪如梅眼神劇烈變幻着,矢口否認。
可她的慌亂反而證實了葉子清說的是真的。
葉子清冷冷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受委屈,但也不會冤枉任何人。”
“既然決定了要查你,那我就會全面調查,不可能只查我爹這邊的人脈。”
在汪如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淡淡道:“我早就派人去查了馬家和汪家。”
她手託着腮,臉上的冷意褪去:“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汪如梅一點兒也不想聽她查到了什麼。
葉子清卻是懶得管她想不想聽,只自顧自道:“我查到,馬伯爺死後,他的爵位就被收回了。你一個寡婦守着家財,舉步維艱。”
“汪家雖然沒有放棄你這個女兒,但也不會爲了你去得罪權貴。”
“所以,在當地郡守看上了你的女兒,想要讓她去當第十八房姨太的時候,你毫無辦法。”
“爲了逼迫你,郡守抓了你孃家的弟弟,通過多種途徑來施壓,並給了你一年的時間。”
“而你,有了一年的緩衝時間後,不去想怎麼去搬倒那個強取豪奪的狗擡手,卻跑來找我的麻煩。”
汪如梅得坐在了地上,臉上的血色全部退去。
“你……你……”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她沒想到,葉子清真的全都查出來了。
葉子清笑道:“你猜猜,我還查到了什麼?”
汪如梅不想聽,她想要跑。
可身後的力量讓她無處可逃。
葉子清繼續道:“我查到,在你決定來北城之前,曾經偷偷與一個行腳商人多次見面。”
“一個曾經當過伯爵夫人的、性子驕傲的貴婦,除非是瘋了,纔會去和行腳商人產生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那麼,就剩下一個可能,你們的私下見面,是爲了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行腳商人離開後不久,你就出發來了北城。”
“我合理懷疑,你們所商議的事情,與我有關。確切地說,你之所以跑過來攀咬我,就是受了那行腳商人的啓發,甚至是……命令。”
“你胡說!”汪如梅矢口否認:“我乃是堂堂的伯爵夫人,即便被褫奪了爵位,也是錦衣玉食的貴夫人,我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小小的行腳商人命令?”
葉子清點頭:“沒錯,你的確不會被一個小小的行腳商人威脅,所以說,那個人不是什麼行腳商人。”
汪如梅:“?”
不是,這人有毒吧?
葉子清拿出了一個瓷瓶,放在手頭擺弄着:“如果我是你,現在會乖乖吐露實情,而不是爲了那人死犟。”
“畢竟,你和你女兒的命如今都掌握在我的手上,而那個人……若是被他知道你落入了我的手裏的話,在救你和殺人滅口之間,他大概率會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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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如梅看冷笑:“你以爲我會被嚇到嗎?”
葉子清嘖嘖兩聲:“你會不會被被我嚇到的,並不要緊。”
“你只要知道,我爹是個神醫,而我繼承了他的醫術,就夠了。”
說着,她將瓷瓶遞給了一個護衛。
護衛們將藥瓶打開,將藥丸平分了下去,而後掰着汪如梅一行人的嘴巴,強迫他們喫下了藥丸。
汪如梅想要將藥丸吐出來,然而那藥丸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入口即化,任由他摳破了嗓子眼兒,而已沒有辦法吐出。
“你給我吃了什麼?”
她雙目赤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哪裏還有裝出來的優雅?
葉子清笑道:“別擔心,不是什麼要命的東西,就是會讓你口舌生瘡、一年半載也好不了罷了。”
此時的汪如梅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聞言她鬆了口氣。
口舌生瘡什麼的,她又不是沒有生過。
疼是疼,但不是不能忍受。
她冷冷一笑:“我沒什麼好說的。”
葉子清也不生氣,擺了擺手:“把他們帶下去,好喫好喝地伺候着。”
已經是傍晚了,做飯是來不及了。
葉子清讓人去酒樓定了點喫的。
汪如梅原本還以爲口舌生瘡不是什麼要命的懲罰,以爲忍忍就能過去。
豈料,這一次的瘡又猛又急,不到半個時辰,她嘴裏就長了五六個大泡,每一個都火辣辣的疼。
葉子清是個說話算數的人,說不虧這些人就沒有虧待,還十分優待。
飯是上好的大米飯,菜是香辣大豬肘子、香辣豬蹄子,還有從蜀地那邊引進過來的毛血旺,外加一個肉炒辣椒。
還給他們準備了上好的酒水。
十幾個口舌生瘡的人看着桌子上的飯菜,雖然東西還沒入口,他們卻已經感覺到了劇痛。
太痛了。
能要命一般的疼痛。
更要命的是,這瘡會隨着時間的發展而發展,僅僅過了一宿,這些人就再張不開嘴了。
若是別的地方生了瘡,雖然也會疼,雖然在沒有大夫醫治的前提下也會惡化,但只要他們不動的話,疼痛就是靜止的,他們還能裝死。
可嘴裏的瘡,卻讓他們連假裝感受不到這些瘡的存在都做不到。
經常活着的人都知道,活人是要吞嚥口水的。
每一次的吞嚥都像是在承受酷刑。
沒能堅持到第二天中午,汪如梅就承受不住了,她敲擊着窗戶,在地上寫了一行字:“我說!我都說!”
她的身後,汪媽媽眼睛裏劃過了一抹殺意。
葉子清進入客房的時候,房間裏的血腥味已經消散了大半,但還是殘留着些許難聞的味道。
汪如梅眼神呆滯,驚魂未定,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葉子清在距離她最遠的一側的桌邊坐下,淡淡道:“我想,你這下是真的想明白了吧。”
就在汪如梅因爲忍受不了疼痛而要招供的時候,汪媽媽突然從袖子裏掏出了匕首,想要殺了她滅口。
汪如梅這才知道,原來這位她認爲忠心耿耿的奶孃,早就被收買了。
汪如梅勉強回過神來,用力點着頭。
她眼淚汪汪地看着葉子清。
這次同樣不是裝的。
她是真的嚇得不輕。
誰又是誰經歷了一次背叛和命懸一線的驚險,反應也比她好不到哪裏去。
說不定會更糟!
葉子清扔過去了一粒藥丸,淡淡道:“喫完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