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堂裏的水氣溢出，宋稚綰穿着一身薄綢寢衣，領口處露出半截鎖骨。
隱隱還能窺見幾日前留下的那些痕跡。
宋稚綰沒想到一出來便能見着人了，往日沐浴完也要等上好一會兒呢，她欣喜地一頭撞進他懷裏：“太子哥哥沒回行宮嗎？”
蕭琰接住她抱到腿上，視線落在她鎖骨處，殷紅的印子褪成了淡粉，可到底也算留着點念想。
而他身上的那些痕跡，不知是下嘴輕，還是他身子恢復得快，早在第三日便消得一乾二淨了。
“不回去了，孤想守着今今。”
沐浴後的雙足被熱水浸得潤軟，白嫩細膩的肌膚還透着佑人的粉。
蕭琰盯了許久，纔將那雙白足用大掌包進懷中，抱着人去牀榻上。
宋稚綰一落到牀上便用腳抵住他：“太子哥哥沐浴完才能上我的牀，我叫紫雲紫月去備水。”
“不用。”蕭琰輕笑，“孤用今今方纔的水洗。”
絳音閣內院的人都被遣到外院去了，可水是從外院燒熱了擡進來的。
老太夫人心思縝密，若外院的下人多說幾句，難保她不察覺出什麼。而老太夫人又是小囡囡心裏敬重之人。
若老太夫人對他一個不喜，跟小囡囡再說些什麼。
他可不想和這血濃於水的親情去一較高下，看看誰在小囡囡心裏的地位更勝一籌。
“這怎麼行呢？”宋稚綰伸手勾住他的腰封，“那是我……是我用剩的水。”
而且兩人共用一桶水，這跟洗了鴛鴦浴有何分別。
蕭琰索性將腰封解開，任她拿在手上，低頭去親了親小臉：“今今身上香，那水也必定是香的，孤不嫌棄。”
宋稚綰紅了耳根，更不想他去了：“可那水有些涼了……”
蕭琰脫下外袍，牽起她的手覆在胸膛上：“孤熱着呢，別處更熱，需得洗洗冷水纔好。”
宋稚綰不知他說的別處是何處。
直到人都進浴堂裏了，她才遲遲反應過來……
那桶浴水涼了不少，蕭琰半個身子都浸泡在其中，身上的燥熱卻也沒消下半分，反倒是更……
水裏除了香料味，還有一股攝人心魄的體香。
他仰頭長嘆一聲，匆匆在身上搓洗了幾下，起身老老實實套上寢衣，走出浴堂。
寢衣的上衫敞着領口，露出一大片起伏的胸脯，緊實精壯的線條一覽無遺，有些細小的疤痕，卻毫不影響美感。
宋稚綰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然後低頭轉了轉眼珠子，又不經意地再看一眼。
蕭琰只當瞧不見她的小動作。
走到跟前，還伸手將領口扯開了些，哄着她看過來：“今今瞧瞧，孤身上那些印子都沒有了。”
宋稚綰這下光明正大地看了，還上手碰了碰，緊實堅韌，“是沒有了。”
“那今今再給孤重新印上幾個。”
蕭琰滾了滾喉結，像是迫不及待似的，索性把上衫從肩頭褪下，連那截精壯的腰身也露了出來。
沒了衣衫的束縛，宋稚綰只覺得他像頭隨時會撲過來的野獸。
她泄了氣，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太子哥哥又不會再走了，怎的還要留印子？”
“孤喜歡。”
蕭琰哪能容她逃走，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直至將人困到牀角間，兩條長臂還要在她身側攔着，困得她躲無可躲。
宋稚綰懷裏還抱着只被角，被逼得無路可退，扯着嗓子控訴他的行徑：“太子哥哥一回來就欺負我。”
蕭琰無奈地鬆了眉頭：“這就欺負了？”
那往後若是再做些別的，又算是什麼罪名？
“就是欺負了！”
宋稚綰想了想，還用被角捂着嘴小聲罵了句：“流氓。”
表哥教的。
蕭琰微愣，像是沒聽清，伸手將那截被角從她懷裏扯出扔到了一旁，視線從她的眼眸移到脣瓣上。
擡手捏起她的下頜，啞然失笑道：“今今方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宋稚綰被他捏着臉，嘟着脣，只剩那雙瀲灩的眸子嬌嬌地瞪他。
含糊道：“太紙哥哥，牛氓。”
話音剛落。
蕭琰低頭重重吮了一口，胸腔不斷溢出笑意，邊笑邊道：“孤還從未當過流氓。”
原來當流氓竟有這種好處。
“沒當過？”宋稚綰還未能察覺到危險，握着拳在他胸膛上輕砸了一下，“太子哥哥現在便是流氓。”
“哦，”蕭琰心領神會，“做流氓好啊。”
宋稚綰：“？”
“孤喜歡做流氓……”
“……啊！”
————
宋稚綰昨夜折騰了半宿，此時睡得正沉。
在府中的日子也沒人催她早起，這一睡，睡到了不知時辰。
紫雲紫月輪流進來看了好幾回，牀上的人都沒醒，又想到昨夜裏的那些動靜。
還是讓小主子多睡會吧。
不然每天夜裏都這般折騰，小主子的身子哪受得了。
最後還是成玉成碧來把她給叫醒的。
葉竹君聽說她還未起身用早膳，怕她餓壞了身子，還有最重要的，是想讓成玉成碧過來給她傳個口風……
宋稚綰坐在牀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像是還沒睡夠的模樣。
成玉在她臉上捏了捏：“綰綰，你不餓嗎？”
宋稚綰懵懵地搖了搖頭。
“不餓也要起來喫早膳呀，”成碧道，“你今日倒是睡得久，所有人都起了，就你沒起，連你那哥哥都來了。”
她眨了眨眼，纔回過神來：“太子哥哥來了嗎？何時來的？”
成碧想了想：“來了有半個多時辰了吧，一來就被曾祖母給叫走了，現下還在曾祖母那兒呢，也不知在說什麼，連我們去給曾祖母請安也免了。”
她當時遠遠瞧着，只覺得威風凜凜的太子好似壓低了不少氣焰。
也沒了平日裏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模樣。
跟在帶路的翠嬤嬤身後，像……像被曾祖母捉拿去韶安堂興師問罪的。
可他是太子，誰敢問他罪啊。
成碧正琢磨着，耳邊忽然炸起一聲驚呼，震得她耳膜嗡嗡的。
“糟了！”
宋稚綰這下徹底清醒了，不顧二人詫異的目光，光着腳下地：“紫雲紫月，快給我更衣呀！我要去救太子哥哥！”
成語成碧：？
兩個侍女一臉凝重，手腳利落地搬來一架屏風，隔開成玉成碧的視線。
屏風後一陣衣料窸窸窣窣聲，等二人反應過來時，宋稚綰已經跑出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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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碧撓頭：“綰綰方纔說……要去救誰？”
成玉也撓，她寧願相信是綰綰情急之下說錯了，“救、救曾祖母吧……太子會毆打八旬老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