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我已經調查了監控錄像,還帶來了當日值班的護士。”祁大看了眼身後的人,那人忙機警地把小何帶到祁珩面前。
護士帽有些歪歪扭扭地扣在腦袋上,鬢邊的髮絲垂落在耳邊,一雙眼裏藏着怯意,望向祁珩,“祁總。”
“說。”祁珩動了動脣。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小何緊張地有些語無倫次,“我只是早上一開門,就看見程小姐不見了。”
“一個病人,在你們醫院失蹤,你卻說你不知道?”祁大開口,輕哼一聲,“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何此時也很慌,病人失蹤,她雖有直接的責任,但是她已經說了不知道,他們就該去找院長他們纔是!
她不過是照着那人的話,在電視上做了點手腳,又放了一段拐賣的視頻而已,她怎麼知道這位程小姐會直接半夜逃走?
小何眉間有一絲懊惱,祁珩擡起眼,看着她不斷變幻的表情,淡淡道:“你真的不知道?”
“祁總,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護士,雖然負責照看程小姐,但我還有別的病人要照顧,總不可能天天守在她的牀前啊。”小何擡頭,用希冀的眼神看向他。
這個男人雖然冷漠,但經過她這麼多天下來的觀察,卻發現他也僅僅是態度冷淡而已,道理禮數什麼的一樣不缺。
她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們又沒有證據,總不會故意爲難她一個女孩子吧?
“這樣啊。”祁珩說完,脣角竟然有一絲笑意,“抱歉,驚擾你了。”
小何聞言,知道自己沒事,長吁一口氣:“沒事的祁總,本來就是我的失職。不過,程小姐失蹤這件事,可能不是別人做的。”
“什麼意思?”男人擡眼。
“因爲……我昨晚來查房的時候,聽見她說什麼小致,回家之類的話。”小何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會不會是想家了?”
祁珩輕叩桌面,一下,一下,節奏感極強,似是在思考她話中的可能性。
小何見此狀況,轉了轉眼睛,又補充道:“祁總,我看護程小姐也有一段時間了,好幾次,我都看見她坐在牀邊發呆,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扣桌的手指一頓,祁珩的腦中迅速地閃過一種可能性,卻僅僅是一閃而逝,快得根本抓不住。
見男人表情漸沉,祁大心頭一跳,忙出聲制止道:“別故意推卸責任!人在醫院,看護的責任就是你們醫院的!再說了,又有監控又有人守夜的,如果她是自己離開的,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看見?”
心頭卻愁雲慘淡,程小姐啊程小姐,你恢復記憶了,若是直接甩冷臉給祁總看,祁總必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爲什麼你偏偏在跟他結婚之後,要選擇不告而別呢?
“程小姐是VIP客戶,又在醫院住過一陣,一定知道爲了保護病人的隱私,醫院不是處處都有監控的,巡邏的醫師又不是保安。”小何忙撇清關係,“再說了,如果程小姐真的想走,誰還能攔住她呢。”
她這話說得是真的,畢竟醫院只是一個療養的地方,又不是監獄。
監獄!?
祁珩背對着兩人,眯起眼:“林少那邊找到那孩子了嗎?”
“說是已經有了線索,但還沒去找人。”祁大說,“祁總是懷疑……?”
祁珩一掀衣角,整個人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到了門邊,頓了頓:“這件事情和你們醫院無關,我先去把人找回來,再回來道歉。”
祁大急忙跟上。
小何愣愣地看着已經無人的房間,好半晌,才長吁出一口氣。
青城,市中心,維納斯酒店。
男人早已在包廂等候多時,客人卻遲遲未來。祁大偷偷看了眼祁珩,後者正端詳着手中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麼。
“嘎吱”厚重的門被人推開,林俊風笑容滿面地出現在門口。
“難得祁總主動找我,林某真有點受寵若驚呢。”受寵若驚的林少爺自然地在祁珩對面落座,舉起桌上服務員剛剛重新上的茶水,不急不躁,到沒有絲毫遲到者的自覺。
“平日林總公務繁忙,就沒來叨擾,是我的過失。”祁珩淡淡開口,“這一次來,還要請林少爺幫個忙,不知道林少肯不肯給我這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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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風轉了下茶杯,輕笑一聲:“祁總這話,我可不知該怎麼接。若是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何談幫忙呢?”
由於林氏是軍政轉企業,走的路非常有限,再加上林老爺子近幾年來纏綿病榻,整個林氏裏潛伏的龍虎並不比祁氏少。
雖然林氏規模遠不如祁氏,但祁珩從未小瞧過這個對手,他從未小瞧過任何人,才能從孑然一身走到今日。
“行了,你的勢力我還不知道嗎。”祁珩眸光淡淡,落在琉璃剔透的茶几上,“上回我叫你查的兒童拐賣案,你查到了嗎?”
林俊風挑了挑眉:“怎麼,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啊?”
“有這樣的實力,爲什麼偏偏屈就於一個少東的位置。”祁珩輕嘆一聲。
林俊風聽慣了這樣的話,不以爲意,把資料傳給他。祁珩只看了一眼,就覺得有點眼熟:“是他?”
“見過?”林俊風隨口一問。
“祁總……”祁大嚥了口口水,眼神裏滿是震驚。
山路坎坷崎嶇,走得着實費力。程子玥以前也是個熱愛運動的人,跑酷賽車無一不會,偏偏爬山這件事,被她嫌棄沒有技巧難度,獨獨撇下了。
今天想起來,在心底暗暗發誓,若是還能回去,一定要重新拾起爬山這項運動。
眼看山頂雲霧依稀可見,程子玥灌了口水,又繼續往上爬了。
炎炎酷暑已過,前幾天立了秋,雖然氣溫較平常沒什麼變化,可早晨的山上還是有點冷。程子玥這一次偷溜出來,並沒有換衣服,一身單薄的病號服,根本擋不住什麼涼氣。
“阿嚏!”程子玥摸了摸鼻子,爬上最後一步。
沙土順着來時的路往下落,一眼望不見底的高度。程子玥眼神微動,站起身來。
“你來了。”雪妙璇在身後,似笑非笑的語氣,“我還以爲你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