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你也要幸福

發佈時間: 2025-08-17 07:3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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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上了年紀後對於促成一樁婚事總是分外感興趣。

“好說好說。”應下一句後,周聿白在桑南溪不情不願的目光裏和她換了位置。

老者眉目生動,細細地講起周聿白自小到大的事蹟來。

從小時候唸書一直講到到長大後步入集團,面前的老爺子也不知怎的今日把這些事兒記得格外清楚。

桑南溪聽了後時而莞爾一笑,聽到他調皮搗蛋的事蹟後,又有些詫異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真的假的?”

一顰一笑,盡是動人。

幾縷柔順的髮絲順着她的臉頰輪廓微微垂蕩,燈影搖曳,眼瞼上投射的暗影柔和了她臉上原本偏銳利的線條。

她的美一直是張揚明妹的,可時過境遷,在那遠離他的五年時間裏,他們都年歲漸長,她不知何時褪去了那些青澀生動,眉眼間總帶一抹鬱澀,千言萬語皆在眼波流轉間成一汪清泉淌入心底。

連周聿白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不論她是什麼樣,可每每視線觸及到她時,他的心底都會重燃起一種悸動,像是剛通情愛的毛頭小子一般。

或是髮絲騷動肌膚的觸感太過惱人,她時不時地伸出手指將髮絲挽到耳後。

等到髮絲再一次地垂落,周聿白看準時機伸手替她挽上,指節不經意地劃過她的耳垂,揉捏了一下,桑南溪一邊應聲一邊抽時機嗔怒地睨了他一眼,半羞半惱。

周聿白偏就喜歡她瞪他這一眼,真實的,下意識的反應,不帶任何的僞裝掩飾。

他不以爲意地重新摟上她的腰,出聲打斷:“老爺子,您這樣揭我的短,再說下去,我媳婦兒怕是得被你給嚇跑了。”

老爺子見他的動作,淺笑着輕咳了幾聲,又把桑南溪的手重新搭回他手中,挪揄道:“你這氣量小的,人還你。”

當着長輩的面,桑南溪下意識想從他手中抽出手,還沒抽離,又被人緊緊攥住。

他沒看她,眼底不見方纔逗弄她時的淺笑,只剩由心而生的疲憊,倦態。

她剋制住想要撫上他眉頭的指尖,垂落眼眸,硬是逼自己挪開了目光。

廳門被推開,今晚的主角正式登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之而動。

桑南溪亦是。

她想,若不是今晚,她大概怎麼也想象不出臺上的兩人這般手挽着手會是何等模樣。

遊仲倫那般浪蕩的性子,最誇張的時候她見過他身邊進屋前和進屋後都能換幾個不一樣的面孔,那時她甚至怕他會帶壞了周聿白。

可穿上那身精心定製的禮服正裝,兩人相視一笑,很難不令旁人誇讚一句,是一段金玉良緣,當真相配。

在觥籌交錯的名利場下,能叫人湊到一塊的原因有很多,利益,性,血緣,權利,金錢……當然其中也有最不值一提的一點,愛情。

就好比臺上的兩人,你瞧,情誼二字,誰都能演得出來,自然也就掉價了。

要問他們此刻的笑意是否發自內心,想必總也是有的。

他們兩手交握的那一刻,背後的家族也在這一瞬達成了共識協議。

利益穩固下的關係遠比虛無縹緲的感情要來得長久。

桑南溪想着想着,有些出神地記起當年不知是誰對她說起的一句戲言來,她說,桑小姐,你還真是天真。

如今想來,確實如此。

在一片歡笑嘈雜中,耳邊熱流涌動,他附在她耳邊繾綣地問:“溪溪,你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

桑南溪怔怔地扭頭,對上他的視線。

她難言此刻的觸動,在她自己都嘲諷自己幼稚過往的時刻,他本該如在座的所有人一樣,讓她認清現今的形勢。

可偏偏,在這份清醒中,他仿若在用這句話告訴她,溪溪,我願陪你一塊沉淪。

周聿白像是未察覺到她眼中的閃爍,斂了倦意問她:“馬上聖誕了,你不是一直喜歡去芬蘭過聖誕,正好也離你的生日近,我交了報告上去,到時候陪你去芬蘭過好不好?”

臺上的儀式到了高潮,她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狼狽地落淚。

周聿白捧住她的臉,指腹抹去那片溼潤,笑着逗她:“怎麼掉眼淚了?”

桑南溪搖頭輕笑,用手掌覆上他的手背,低聲說:“幸福美好總是會讓人流淚的。”

她頓了頓,在這片喧鬧的人聲中用幾近不可聞的嗓音碾過人的心底。

她說:“阿白,你也要幸福。”

他大抵是沒有聽到的,待到桑南溪擡眸時,周聿白已經重新將目光落到了臺上。

他摟着她的肩膀,一如臺上,也是一對相擁的愛人。

儀式其實到此也就結束了,之後留下來的都是一羣愛玩鬧的小輩。

桑南溪和周聿白先離了席,那位老者臨別前還拉住了周聿白的手,跟個老頑童似的,說:“等結婚了可不能忘了給我這個老頭子發請帖。”

周聿白彎腰鄭重地回:“一定。”

在門口周聿白恰巧碰上了人要寒暄幾句,桑南溪先回了車上。

車窗外,他的背影清雋挺拔,冬日裏的月色漸冷,渡在頭頂,宛若一頭銀絲,桑南溪倚在一旁的車窗上,想起從前他們冬日裏窩在一塊時說的玩笑話。

她忘記起因是什麼了,只記得她非得趴在他的肩膀上,說:“你平時用那麼多的腦子,一定長白頭髮了。”

一邊說着,她就伸手去撥弄他的頭髮,一本正經地用手電筒打着光,像是巴不得能從中找出一絲他蒼老的痕跡來。

周聿白拍了下她的屁股,沒好氣地問:“你就那麼盼着我變老?”

桑南溪故意耍嘴皮子逗他:“對啊,等你老了我就和夏夏一起去酒吧裏看男模,包小白臉。”

周聿白將她扯到懷裏,泄憤似的在她嘴巴上咬了一口,把人咬得嗷嗷直叫,還不忘惡狠狠地威脅一句:“你想也別想。”

桑南溪捂着嘴,抱怨他:“你怎麼開不起玩笑,還咬人呢?”

周聿白扯下她的手,捏她的臉蛋:“那是能開的玩笑?”

桑南溪惱他,哼了一聲,就枕在他的腿上裝睡。

過了一會兒,卻又耐不住性子,戳戳他的肚子,故意裝可憐:“阿白,要是我比你老得快怎麼辦?”

周聿白拿她的話堵她:“我也去找個……”

桑南溪惡狠狠地盯着他:“周聿白!你敢!”

現在她知道這種玩笑不能開了。

周聿白俯身親親她的額角,無奈地笑:“你就是成了小老太太,我也喜歡啊。”

桑南溪猛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坐到他身上摟着他的頸脖,有些胡攪蠻纏地說:“我不管,等我長第一根白頭髮的時候你就去把你的頭髮都給染白了,這樣你就是小老頭了。”

周聿白失笑着應好。

桑南溪一聽這話,心情好了不少,捧着他的臉頰親了又親,像是在給他打上烙印一樣,故意把口紅印印滿了他整張臉,事後還心滿意足地說了一句:“我的帥氣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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