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誠懇地說:“這些都不會阻礙咱們的幸福,我有信心當好繼父,我會教育好孩子的,相信我。”
孟蕎麥差點淪陷,但她還是撐住了。
他不介意當繼父,她介意。
她推開他說:“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現在不適合談論這麼嚴肅的問題。”
李路鬆開她說:“好,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
李路走了,孟蕎麥坐在廚房裏傻傻地坐着,呆若木雞。
草編廠裏,喝了酒的李兵和衣躺在辦公室裏間的小牀上呼呼大睡,真是雷打都不醒。
李路心裏沉沉的,回到廠裏躺牀上睡了,也沒過去草編廠看看李兵。
他好不容易合上眼了,忽然鼻子裏嗅到一股草木被燒的氣味,他起身朝外看看,場院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火苗。
就以爲誰家燒雜草啥的,又放心躺下睡了。
彷彿是剛合上眼,外面傳來李兵的嘶喊聲:“着火了!着火了!”
李路一躍而起。
孟蕎麥草編廠的倉庫裏已經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李兵往外跑着扯破喉嚨的叫喊:“都來救火呀!救火呀!”
李路踢他一腳:“去村裏叫人!”
等村人都趕來的救火的時候,倉庫裏的茅草和編好的成品都燒了七七八八,火被撲滅了,那些茅草和成品都不能用了。
所幸,廠房沒被燒。
當孟蕎麥趕過來看到自己的心血在大火中燃燒,她崩潰地想衝進去救的時候,李路抱住她叫:“那只是一堆乾草!”
孟蕎麥撕心裂肺地哭着說“完了”的時候,李路說:“我們都好好的,怎麼就完了,有我,沒事的。”
看着倉庫裏的灰燼,李兵坐在地上痛哭着責罵自己。
李路安撫着孟蕎麥,呵斥李兵冷靜,快去派出所報案。
派出所人員迅速來了,仔細盤問李兵,問他是不是吸菸了,是不是把火柴或者什麼易燃品落到倉庫裏了?
李兵一一否認,他根本就不吸菸,身上沒帶火柴,而且,他來了就直接進辦公室套間睡覺了,根本沒踏入倉庫一步。
派出所人員就分析,是不是有人縱火?
可是,剛纔救火的時候人員紛雜,現場也被破壞了,這案子難度就更大。
李路說:“李兵睡覺是鎖好廠門的,如果縱火犯進來,那就是跳圍牆,你們去搜尋圍牆根吧。”
派出所同志就拿着破案工具去圍牆根兒勘察。
孟蕎麥被李路扶着立在旁邊,緊張地等着結果。
李兵恨不得錘死自己,蜷縮在辦公室門口垂着頭。
結果出來了,牆根確實有一雙獨立的鞋印,那鞋印消失在倉庫邊衆多鞋印裏面了
就是說,確定有人翻牆進來。
派出所同志牽着警犬去追蹤鞋印,但是那雙鞋印消失在向西去的一塊荒草地裏了。
要知道,荒草地一天不知道多少人走,哪會判斷出一雙鞋印來。
只是,孟蕎麥知道了,背後有小人在害她。
這個小人,她憑直覺猜出是誰了,除了李德彪還有誰呢?
但是,沒有證據。
第二天一早,放假了的工人都自發來廠裏收拾殘局。
孟三麥兩口子聽說也過來安慰大姐,還把手裏的存款硬塞給孟蕎麥,說雖然不多,但也能頂些用處。
孟蕎麥只得收下了。
孟四麥和雷子聽說就跑過來了,她抱住孟蕎麥就哭了,她心疼大姐。
孟蕎麥一個活兩輩子的人了,一夜之間堅強起來了,她抱着老四說:“沒事,李路說得對,燒的不就是一堆草嘛。只要人好好的,一切可以重來。”
她想起今天兩個人該去城裏醫院檢查,就催他們說:“該幹啥幹啥去,別誤了正事,三天後照常開業。”
三天假期孟蕎麥也給自己取消了,又託支書在大喇叭上吆喝,照常收茅草,全天都收。
收茅草的錢當然由李路全部支付。
李路也取消了自己的假期,和孟蕎麥一起收茅草,因爲秋收,李兵得忙地裏,只能李路和孟蕎麥兩個人收購。
兩個人配合默契,一個稱重,一個付錢,賣茅草的不光本村,鄰村的人也有,所以茅草收購很快。
秋天乾燥,茅草曬的也快,三天後,就能做成草編成品了。
這天,兩個人早起就開始收茅草,一直忙到天黑,都累得坐到地上起不來了。
看李路真正把自己的事當成他的事了,甚至比自己還操心,孟蕎麥很過意不去。
她把水壺擰開蓋遞給他,溫柔地說:“看把你給忙的,一下午都沒顧上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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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接過咕咚咕咚喝了一陣子,擡頭看着堆積如山的茅草,很有成就感地說:“忙得值呀,今天戰績不錯。明天一早就攤上曬着,不過明天場院就該曬滿了,再收了拉到我廠裏去曬。”
孟蕎麥點點頭。
她心裏憋着氣,忍不住說了出來,“路,我知道茅草是誰點的,這不是猜,是直覺。”
李路看向她,“是他?”
“對,就是那個畜生,絕對是他。”她氣得手指一下子抓進了土裏。
“哎你!”李路忙把她的手拔了出來。
仔細檢查一下她的指腹和指甲,把土拍掉,抓進了自己的大手裏。
輕聲埋怨她:“這麼激動幹嘛,只要是他,總能有辦法整治他。”
孟蕎麥問:“咱們沒證據,怎麼整治他?”
李路說:“別急嘛,慢慢調查一下,他之所以把事情辦得這麼幹脆,應該是早就暗地裏策劃了。比如,他怎麼知道咱們昨天放假了?”
孟蕎麥被點醒了,“就是啊,怎麼這麼巧,昨天放假,夜裏他就放火了,他肯定暗中調查好了的。”
“所以,他都跟誰瞭解這些情況呢?”
“那肯定是廠裏的工人了。”
李路點點頭。
“你意思是廠裏有內應?”
李路搖頭:“這個不敢確定,反正能瞭解廠裏情況,只能從廠裏工人身上了解到。”
孟蕎麥腦子裏搜索起全廠工人身份來,誰都跟李德彪八竿子打不着呀。
她倒吸一口冷氣:“就冬花跟那畜生有親戚,別的都跟他不認識,這個我瞭解。”
因爲她對女工身份有所登記,基本情況也瞭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