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淇見狀，半是怨嗔半是不滿，“阿錦，你好點沒？昨晚嚇死我了。”
他臉色略微憔悴，坐起身：“昨晚我怎麼了？”
顧淇將枕頭靠在他身後，臉上露出討巧的笑：“你不記得了嗎？昨天下午跟奉總喝酒，簽下合同。”
“你喝醉了，我和阿付送你回去。你突然胃絞痛，又是腹痛不止又是吐得天翻地覆，給你醫院來了。”
“我在這裏守了你一整宿。”說着，湊到厲錦宇跟前，“你看，我眼睛都腫了。”
“好好的，我爲什麼胃絞痛？”厲錦宇有氣無力，喃喃道。
顧淇目光閃躲，過去拿來水果，“一定是喝酒過量。阿錦，我給你削個蘋果。”
厲錦宇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安靜移開。
合同在下午就談好了，組局喫飯只是爲了聯絡感情，爲後續順利推進項目做鋪墊。
他控制了酒量，沒至於喝成胃絞痛。
隱隱約約記得昨晚酒局散時，喝了一杯顧淇遞過來的水，沒細想就喝了。
到車上沒多久，開始嘔吐。
“你訂好機票，下午回去。”
“不能回去。”顧淇脫口而出。
厲錦宇目光犀利刺入她臉上：“爲什麼？”
“你身體還沒好，”顧淇早就想好措辭了：“何況還有一個項目，我爸爲了幫你，特意促成一個項目給你。”
厲錦宇面色微沉，身體有點虛弱，靠在牀頭闔目片刻。
不久，他睜開眼，沉聲道：“什麼項目，發給我看看。”
顧淇將項目發給他，順便把一張截圖也發過去。
厲錦宇拿起手機，視線不自覺落在照片上。
這人他太熟悉了，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在韓國首爾親自替她選的限量款。
就算照片沒拍到臉，他也一眼就認出林蘇曼。
何況玻璃上映着她的身影。
截圖是冷卓的朋友圈，他們在臻品咖啡廳喫飯！
他是在官宣。
厲錦宇胸口略微加劇了起伏。
沉着臉盯着這張截圖，約有半分鐘之久。
臉上含怒，隱而不發。
“呀，我怎麼把這張圖片發過去了。”顧淇撤回，放下手機，若無其事繼續削蘋果。
在水龍頭下衝洗乾淨，切成碎塊，置於盤中端過去。
 |
 |
“阿錦，喫些水果。”
“我讓阿付去買粥了，一會就回來。”
厲錦宇沒心情，板着臉推開她遞來的果盤。
他點開她發來的項目，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項目，勞心勞力出不了成績。
雖說可以積沙成塔，可這樣的項目對於他目前的狀況有如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項目不着急，後續有空檔見縫插針做了就行，你先訂回去的機票。”
顧淇嘟着嘴委屈道：“阿錦，顧家每個人都心心念念幫着你。”
“你在集團半點基業都沒有，我知道你想做大項目一鳴驚人，可現在不是挑挑揀揀的時候。”
厲錦宇審視凌厲的目光瞧着她。
顧淇被她瞧得心裏發毛。“阿錦，你怎麼這樣看着我。”
厲錦宇又不傻，憑他的心智怎麼甘心讓人耍得團團轉。
雖說他們打着幫他的旗號，給的項目卻沒有一個核心項目。“這些我們底下團隊就可以做，不必讓我親自跟。”
堂堂總裁，屈尊降紆拿着這樣小兒科項目東奔西跑，疲於奔命。
多少有點掉分。
父親讓他去跟的那幾個項目，倒真正是見功底的。
顧家，沒有看上去那麼真心。
父親的謀劃只怕是一場空。幾只老狐狸之間的陰陽較量，最後打個平手，只有他和林蘇曼做了炮灰。
林蘇曼那天跟他說了項目思路，她手上的文化之城相對來更緊要。
如果真是整個城市的智能系統他都拿下，做出成功模板，那麼天創智能的開拓就穩了。
他分得清輕重緩急。
無論如何，文化之城要優先排序。
“可這個項目，是我爸爸託人替你拿下的。你交給其他人，顯得……”
“顧淇，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事務，不要僭越！”他寒眸冷刺過去：“去訂機票！”
顧淇愣住，見他面色發沉，不再犟嘴。
機票是晚上八點的航班。
有點晚了，早知道開直升機來的。
阿付提出來的時候，他嫌排場太大，拒絕了。
阿付送過來的粥，他吃了一半，精神不濟躺下了。
閉上眼睛，眼前總浮現林蘇曼跟冷卓坐在頂樓情侶桌中，竊竊私語璦昧交流的畫面。
她是不是對冷卓也露出羞澀的笑容？
是不是聽冷卓說話也面紅耳赤，將頭埋進碗裏？
會不會喫冷卓替她切碎的牛排？
想起那些畫面，他氣得幾欲發狂。
光是趁他出差，接受了冷卓的浪漫邀約，就是對他的不忠。
可理智告訴他，林蘇曼不是這種人。
他勒令自己冷靜。
睡到中午，精神稍微恢復，讓阿付去辦理出院。
回酒店整理行李。
他忍不住撥了林蘇曼電話。
她接通了，看起來在一家格調不錯的餐廳偏靜處。
“阿錦。”
林蘇曼軟軟的聲音傳來，輕易就撫平了他滿心焦躁。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厲錦宇心平靜氣，臉色略微和緩：“我沒事，你在哪？”
林蘇曼看了某個方向一眼：“在海華市，正在喫飯。”
“跟誰？”
“跟……”林蘇曼擡頭看了看冷卓，心裏略微有些慌亂。
厲錦宇捕捉到她的神情，目光稍顯咄咄之氣：“跟誰？？把鏡頭轉過去，讓我看看。”
林蘇曼走過去，坐回餐桌，將鏡頭切換了一下。
餐桌上有柳谷陽、冷卓、北鳴，還有技術組兩名技術骨幹。
看到冷卓在場，厲錦宇目光一滯。
他沒說什麼，“你先喫飯，晚點再聊。”
通話被掛斷。
林蘇曼心裏咯噔一下，某根絃斷了。
他在生氣。
她怔怔想着對策，要怎麼解釋跟冷卓一起喫飯。
柳谷陽聽到厲錦宇的聲音，看了林蘇曼一眼：“是厲總啊？出差該回來了吧？”
林蘇曼目光黯然看着手機，嗯了一聲。
“林蘇曼，電話都接完了，你老看手機做什麼？喫飯！”
冷卓若無其事的替她夾菜。
柳谷陽看了冷卓一眼，又看了失魂落魄的林蘇曼一眼。
說了一句：“沒事，有什麼誤會，到時當面解釋清楚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