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不染突然有些同情起祝呈羅,更不忍心去想她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
祝呈羅心不在焉道。
“你別看這信陵府後院乾淨,其實以前後院可住了不少姨娘,只是後來都被遣散,就連我娘,也被送到鄉下莊子裏。”
“……”難怪祝呈羅甚少提及王妃,難怪祝呈棋鮮少回家,換她她也看這個爹不順眼。
她忍不住好奇問道:“王爺是什麼時候遣散後院的,發生了什麼?”
祝呈羅搖了搖頭:“不清楚,反正就是突然間做的決定。”
祝呈羅的目光落在小黑盒上。
這是今日信陵王親手交給她的。
信陵王讓她把裏面的噬心蠱下到姜銜雲的茶水中,看着他喝下去。
只要他喫下這只噬心蠱,就會對她言聽計從。
祝呈羅知道現在的她不用噬心蠱,姜銜雲也會很聽她的話。
但她不敢賭以後。
她將小黑盒收入妝匣中,起身上牀睡覺。
秋不染沒理會那個小黑盒,甚至覺得祝呈羅剛纔那番有感而發就是因爲這個小黑盒,這個小黑盒裏裝的只是首飾而已。
她等祝呈羅睡着,才偷偷摸摸出門,到雲九重的客院去。
她輕輕敲了敲門,小聲喊裏面的人,雲九重纔過來開門。
雲九重:“你怎麼來吧?”
“什麼我怎麼來了?你們每晚盤算不帶我合適嗎?”
秋不染壓低聲音一陣暴怒,合着最近就她一個人閒着。
發泄完,她這纔看到坐在桌邊冷着一張臉,渾身氣壓極低的姜銜雲。
她的目光重新挪到雲九重身上,小聲問道。
“他怎麼了?誰惹他了?”
雲九重:“不知道啊,一來就說我眼裏沒他,還說他整日累死累活地討好祝呈羅,我每天除了給信陵王看風水,就在王府划水閒逛,什麼也不做。”
“……”秋不染抿了抿脣,一時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有沒有可能……他是想讓你哄哄他?”
秋不染這話一出,一直冷着臉的姜銜雲緊接着開口。
“你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有人家一半的覺悟?整個府裏就我最累,你們兩個找不到事幹的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最累的?”
秋不染:“……”
爲什麼連她也要一起挨訓?
秋不染不服:“是,世子你最累,但你那勁也沒使到點上啊,你討好祝呈羅有什麼用?她什麼不知道。”
姜銜雲聽到這話,嘴角的笑越發陰冷。
“這個祝二小姐可要比我想象中的有用多了,她天生力氣大,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信陵王也教她武藝,但對外隱瞞了她會武的事實,你們覺得是爲何?”
秋不染也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不太可能吧,祝呈羅自身的力氣確實大,但她並不會武,當初被山匪抓住,除了一身蠻力,她毫無招架之力。”
姜銜雲呵呵冷笑:“秋姑娘,這你可查漏了,不信你找個機會,摸一把她的脈便知。
她的內息沉穩,內力不淺,武功比起你來,只高不低。”
秋不染瞬間陷入沉默。
祝呈羅會武功,她需要一個會武功的貼身女護衛也正常。
可她武功很高,信陵王還對外瞞着,這就不正常了。
姜銜雲見秋不染有些走神,端起面前的茶淺啜一口,語氣不屑。
“看來你需要重新認識一下你家二小姐了。”
秋不染:“……”
姜銜雲這邊算他有點收穫,秋不染看向雲九重。
“雲姑娘,你這邊呢?”
雲九重喫着桌上的葡萄,淡定道。
“我對他家的住宅都風水動了些手腳,教信陵王用祝呈羅牽制姜銜雲,再用姜銜雲牽制淮安王,挑起皇室內鬥。”
“……”秋不染嘴角抽了抽:“咱們現在做的是一個任務嗎?”
秋不染覺得她現在完全能對雲九重先斬後奏。
“當然,我現在已經在信陵王的計劃中,只要皇室亂起來,他對我坦白與西羌結盟是遲早的事。”
秋不染:“……”結盟是用在這的嗎?你真的沒有被策反嗎?
天哪,這個隊伍裏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沒她在,這個隊伍遲早得出事。
雲九重擡眼望向對面的姜銜雲。
“到時候還得麻煩世子讓淮安王和京都那邊通個氣,向信陵王演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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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銜雲:“我沒問題。”
這會兒輪到雲九重和姜銜雲看向秋不染。
面對兩人的逼視,秋不染心裏有些發虛。
“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已經很努力了,整個信陵府,我已經翻了很多遍了。”
即便她這麼說,兩人的視線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
秋不染受不了兩人的視線,垂下頭,弱弱道。
“好吧,還有信陵王的書房沒搜,白天我得跟着祝呈羅沒時間。
晚上他睡書房,周圍十幾個暗衛在各個地方盯着,我連接近的機會都沒有。”
姜銜雲和雲九重相互對視。
按照秋不染的說法,信陵王的書房確實可能有點東西。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你去?”
“你去?”
嗯,兩人都不想冒險。
兩人都覺得自己現在很重要,走錯一步,整個隊伍沒他們在遲早得完。
姜銜雲:“抓鬮?”
雲九重:“行。”
秋不染:“……”又不帶她玩。
雲九重抓到了短的:“長的去。”
拿到長的姜銜雲:“???”
姜銜雲:“這合理嗎?”
雲九重:“抓前你也沒說規則,現在我說了。”
姜銜雲:“……”
姜銜雲憋着一肚子氣,最後忍了。
“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
秋不染弱弱發言:“你們就沒人管一管謝探真的死活嗎?他會不會已經出意外了?”
謝探真去調查信陵王與西羌來往的渠道,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即便他不用來信陵府,可也不能一個多月都不來點音信吧?
雲九重和姜銜雲顯然對謝探真的事並不關心。
雲九重:“生死有命。”
姜銜雲:“富貴在天。”
秋不染:“……”可憐的謝少卿謝同僚啊。
……
城門五十里外,軍營中。
祝呈棋在帳篷中批閱今日的文書。
明明這些不是他的活,信陵王非說他得看着那什麼宴寧世子,就把這些軍務通通扔給他了。
外面忽然響起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
“祝校尉。”
聽到這聲音,祝呈棋猛地胎頭,望向出口,眉間的憂愁瞬間散去。
“先生請進。”
進來的男人一身灰衣,臉上帶着半截灰色面具,遮住上半張臉,露出的一雙眼睛,些半張臉顯出幾分老態,留着兩撇鬍子。
“校尉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先生先坐會兒,我處理完這些軍務在與你細說。”
甄先生在旁邊的座椅上坐下,自斟自酌。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祝呈棋處理完事務,朝他走來。
“先生,三日後家父會和西羌那邊的人見一面,先生可有什麼看法?”
“見誰?”
“拓跋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