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從派出所出來，感覺天都昏暗了。
“爲什麼……爲什麼李有才對我做了那種事，卻不用坐牢？”
時念又生氣，又委屈，她攥緊拳頭，憤懣不平，“只是拘留十天，太便宜他了！”
她紅了眼睛，懊悔不已，“那段時間我太害怕了，如果我意識到問題之後，反應再快一些，直接在房間裏裝監控就好了……我拍在視頻裏的那些，都是他發現之後，有所收斂的行爲。他用眼神耍流氓，言語挑釁，上手摸我就不用付出代價嗎？他受到的懲罰，遠不及他對我造成傷害的萬分之一！憑什麼！”
封司寒將她攬在懷裏，“念念，沒事了。”
他內心氣憤，卻又滿心無力。
當兵以來，他第一次後悔從事這個職業。
面對曾經欺負過時念的變態，他竟沒法打他一頓。
他練就一身的功夫，卻沒法給妻子出氣。
“對不起。”
時念從家裏脫離出去之後，慢慢自我治癒，現在情緒激動，是生氣大於害怕。
封司寒教給她防身的手段過後，她再也沒有害怕過李有才。
時念搖頭，眼神堅定，“司寒，沒關係，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他，我也信天道好輪迴，惡有惡報，他一定會爲他的行爲付出代價！”
兩人回家的路上，一路無言。
時念調節速度很快，雖然李有才只能被拘十天，但至少十天之內，他不會再出現她面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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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悶聲嘆了口氣，發現現在走的路已經快到她上班的地方。
時念打起精神，“司寒，我們在前面那個路口分開吧，我去上班，你去找你的隊友。”
封司寒也是這麼想的。
他靠邊停下，從車上下來，扶着車把，等時念從後面座椅挪到前排。
身後響起喇叭聲。
時念和封司寒一齊回頭，透過車窗，看到了方寧。
方寧疑惑，“你們這是……”
封司寒眉頭微蹙，時念解釋，“我老公車壞了，他送我過來上班，一會兒去汽修廠取車。”
方寧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念念，你們夫妻關係真好。”
時念朝他笑了下，又聽到他問，“還沒到店門口，你們怎麼在這就分開了？”
封司寒淡聲道，“這裏坐公交車方便，有什麼問題嗎？”
方寧揚了下眉，“沒問題，只是想不到，封先生還是個節能減排，愛護環境的人。”
車喇叭聲響起，方寧看到後面亮燈鳴笛的公交車，朝時念留下一句店裏見，就驅車走了。
封司寒朝公交車招手，“念念，我先去取車。”
時念點頭，和他分開之後，騎車經過馬路，將車停下之後進店。
方寧已經在店裏了，見到她問，“你們今天怎麼從那條路過來的？”
“司寒陪我去派出所報警了。”
方寧聽時念簡略講了昨晚發生的事和報警情況，臉色一瞬間沉下來，“念念，李有才現在在哪？過去他欺負你，你怎麼從來沒有和我講過？”
時念習慣了方寧溫潤微笑的樣子，乍一見他黑臉，莫名有些緊張。
她音量降低，“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當時也是傻了，被他威脅，光顧着害怕，忘了反抗。”
方寧面色凝重，時念故作輕鬆地打趣，“學長，我都已經想開釋然了，你怎麼比我還生氣？”
方寧突然問，“他什麼時候放出來？”
“民警說是十天，那應該就是十天以後吧。”
方寧蹙着眉，時念半開玩笑，“學長，沒事的，平時有我老公陪着我，他放出來也不敢對我怎麼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不要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方寧瞥見牽着大狗進店的老婦人，出聲道，“念念，工作了。”
時念轉頭看向門口，眼睛一瞬間亮了，“封奶奶！”
樂樂興奮地搖着尾巴，朝她吠了兩聲。
時念蹲下摸了摸拉布拉多的頭，從封奶奶手中接過狗繩，“奶奶，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想你啦，過來看看你，正好樂樂也該洗澡了。”
時念有些不好意思，“您給我打通電話，我去家裏找您就好了呀，還麻煩您跑一趟。”
方寧插話進來，“念念，你們認識？”
時念向雙方介紹彼此，拉着封奶奶去了工作間。
樂樂很乖，時念一邊幫它洗澡，一邊和封奶奶聊天。
她記得封司寒囑咐過她的話，忍着內心深處的衝動，不看向窗外。
“念念，你和司寒這段時間處得怎麼樣？他沒再逼你又是跑圈，又是早起了吧？”
時念神情一窘，想到昨晚的同牀共枕，雙頰慢慢染上紅暈。
她有些不好意思直視封奶奶和藹的目光，強裝淡定道，“沒有，奶奶，司寒他對我一直都挺好的，他沒逼我做過什麼，早起跑步是我自願跟他一起去的。”
樂樂十分配合，時念給它洗完澡，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封奶奶稱還有事情，沒有久留，就帶着樂樂走了。
時念送封奶奶離店，“奶奶，您路上慢點。下次樂樂需要洗澡，您直接給我打電話。等司寒有空，我們回家看您。”
封奶奶朝她眨了下眼睛，“知道啦，念念，你快去忙你的，我一個人能行。”
時念目送她上車，才轉身進店。
客流不斷，她忙碌起來，連喝水的功夫都擠不出來。
時念下班回到家，站在門口，拿出鑰匙，突然聽到門內傳來響動。
她開門的動作頓住，眉頭擰起。
李有才被派出所拘留了，這個時間，封司寒應該還沒有回來。
那現在，房間裏的人是誰？
封司寒今天提前回來了？
經過昨天的事，時念變得警惕起來。
她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還沒點進聯繫人界面，耳後突然傳來封司寒的聲音。
“念念，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時念嚇一跳，身體輕顫了一下，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她擡手去捂封司寒的嘴巴，緊張道，“司寒，小聲些，家裏有人。”
話音未落，門後突然傳來幾聲狗吠。
兩人四目相對。
時念怔了一下，重新拿起鑰匙開門，“我好像知道里面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