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敲門聲，來的人是秋不染。
秋不染知道明日姜銜雲和祝呈羅要離開的消息。
姜銜雲要走成了必然，秋不染卻可以留下。
“我已經和祝呈羅說了，我不想離開這裏，她也答應明日放我離開信陵府，世子，荊州之行，我就不奉陪了。”
秋不染向來果斷乾脆，想做的事，立刻去做。
四人現在雖然是一個團隊，但各有各的方向。
他們哪怕分開行動，也不會影響其他人。
所以她選擇先斬後奏，先做了再通知其他人。
姜銜雲的手掌罩在茶杯上，輕輕轉動掌心下的茶杯，面上沒有太多情緒。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秋不染道：“今日信陵王敢讓你們進書房，定然是因爲裏面不會有重要的東西。
既然東西不在信陵府，那只能在軍營，我去那邊調查，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找到謝探真的消息。”
雲九重轉過身來面對二人。
“軍營就在那不會跑，後天信陵王會與拓跋蓋在天上來酒樓會面，倒時你可以先跟蹤拓跋蓋，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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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王這邊藏得太好，秋不染確實是想要從西羌那邊下手，但一直沒有機會。
沒想到機會現在有了。
“好，那我先調查拓跋蓋，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姜銜雲臉上笑容古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秋不染：“？”
……
翌日。
用過早膳，祝呈羅和姜銜雲一起離開信陵府，前往荊州。
晌午時，隊伍在路邊的客棧中休息。
兩人也從馬車上下來，在客棧中喫點東西。
姜銜雲的目光在幾個眼熟的丫鬟身上轉了一圈，明知故問。
“那個叫小秋的呢？她不是武功很厲害嗎？你怎麼沒帶上她？”
想到小秋，祝呈羅斂了斂眸，遮住眼中的落寞。
“她不想去荊州，昨晚跟我說要走，我讓她繼續留在信陵府，她也還是拒絕了，說她願意留在信陵府也是因爲我，我只好讓她走了。”
祝呈羅擡眼望來：“你的長隨呢？”
“我讓他先回去準備了。”
祝呈羅喫着肉餅，好奇問道。
“準備什麼？”
“準備你的房間和用品啊，他跟着我，對你的喜好也瞭解得多些，這些讓他去準備，再合適不過。”
祝呈羅俏臉微微泛紅，沒想到姜銜雲會考慮得這麼周全，整顆心彷彿親入暖暖的愛河中。
休息得差不多了，祝呈羅吩咐啓程。
衆人起身，突然身體一軟，又疲軟地癱回位置上。
就連祝呈羅站起後也重新坐回原位，硬撐着支在桌上。
“這……這喫的有問題。”
二樓房門打開，一個嬌俏的女聲從上面傳來，格外囂張。
“沒問題能給你們喫嗎？”
祝呈羅擡眼望去，那是個十四五歲左右的小姑娘，站在她身旁的其中一人，赫然是餘白。
“餘白，你……你背叛世子？”
小姑娘雙手搭在二樓的扶欄上，笑聲清脆如銀鈴，眼尾勾着的譏諷格外刺目。
“來人，除了這兩個，其他人先拖下去關起來。”
二樓其他房間內瞬間涌出不少男女，箭步竄下樓，拽人拖走的動作乾脆利落，應該沒少做過。
忽然，祝呈羅在這些人中看到幾個熟面孔。
一個多月前，她曾被山匪劫過，好在碰到小秋救她。
這些人就是那些山匪中的其中之一。
“你們……你們是上次劫我的山匪？”
“呀，認出來了？自我介紹一下，鄙姓何，名清淨，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何老大。”
“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姜銜雲仰頭看向餘白：“餘白，你什麼時候叛變了？”
餘白連忙竄下來，給姜銜雲喂解藥。
“世子，你聽我解釋，我是準備安排人手的，但被埋伏了。”
“埋伏了？”
餘白不敢擡頭，只敢怯怯地指向二樓的何清淨。
姜銜雲順着他指的方向，再次看向何清淨。
何清淨朝他擺了擺手。
“這一片都是我的地盤，世子想做什麼，跟我說就好，咱倆什麼關係啊，不用客氣。”
當日他叫人撤離算一堂後，就沒再在意何清淨和徐英之的去向。
沒想到她不謀反，改到這邊遠之地當土匪了。
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她怎麼不算是當了個土皇帝呢？
吃了解藥，姜銜雲的身體也慢慢恢復了些力氣。
“信陵王居然準你在他的地盤上圈地盤？”
“當然不準，所以我倆合作了，我的從龍軍雖然頂着叛軍的名頭，可好歹也是正規軍，他說謀反的時候會帶上我。”
秋獮當日，景瓊留了一些人手在營地，派出去的人最後也只回來寥寥幾人。
何清淨現在帶領的，就是剩下的這些人。
祝呈羅一聽這話，連忙出聲。
“我是信陵王的女兒，我要見我爹爹。”
何清淨食指豎在脣前，笑容狡黠又俏皮。
“噓，我在跟世子敘舊呢，現在還不是你說話的時候。”
“……”祝呈羅現在渾身使不上勁，不然也不會這麼憋屈。
姜銜雲：“……”
姜銜雲竟然無言以對。
“所以你還是要謀反？而且還是和別人一起反？”
“誰說的，我這叫盯梢，我姐姐不許我反，我還能讓別人反不成？”
姜銜雲揉着有些微微脹痛的側腦。
消息太多，他腦子有點亂。
“既然你跟你姐已經通過氣了，你現在跟我們暫時是一夥的？”
祝呈羅微微張脣想要說話，腦中思緒萬千，最後還是選擇先閉上嘴，觀察局勢。
“通什麼氣？我連我姐姐在哪都不知道，不過憑她的算無遺策，來這是早晚的事。
我看大理寺的兩個少卿都來了，想來是朝廷也注意到這邊，爲了不打草驚蛇，先派他們來探探路。”
姜銜雲眼眸顫動，有些詫異。
“你見過他們兩個？”
“見過啊，還幫他們演了兩場戲，秋不染那場……”何清淨指向祝呈羅：“她是主角之一哦。”
祝呈羅：“……”
秋不染……是小秋嗎？
姜銜雲更關心謝探真的生死。
“那你知道謝探真現在在哪嗎？”
何清淨搖頭：“不知道，他讓我把他打殘後扔路邊，後來他就被軍隊拖走了，再後來就不知道了。”
姜銜雲：“……”
這兩個，真不愧是大理寺出來的，法子都不帶變的。